未央宫。
崔皇后正在廊内修剪花枝,宫女彩文匆匆赶来在崔皇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皇后笑道:“琅琊王氏百年世家大族,能人辈出,没想到,居然跑出了这么个蠢货!”
彩文谄媚地附和,“她那能和咱们清河崔氏相比。”
崔皇后并没有制止彩文的无礼,而是问道,“宇儿今日也该回京了”
“是,大皇子也是今日回京。”
崔皇后一剪子减掉一支并蒂花,“本宫觉得,这花还是一枝独秀的更好。”
自从天机之术被前朝公主从朝摇带回来后,轩辕彻不论怎么看都参不透其中深意。便派皇长子轩辕宇、皇三子轩辕启寻找江湖高人解密。
今两位皇子一起传来回京的消息,轩辕彻十分高兴,便举办了这场宴会替他们接风洗尘。晚上的宴会除了宫里的妃嫔、皇子、公主外,也邀请了皇亲国戚和重臣家眷。
自打淑妃耳鬓斯磨了他好几日,说等启儿回京后,要给启儿选王妃。轩辕彻也觉得皇子们都大了,是该搬出宫闱自立府邸了。于是这场宴会便也有让未婚男女相看的意思,受邀女眷们也是卯足了劲打扮,想借此平步青云。
钱乐乐赖在云孤房内,气呼呼地朝云孤发牢骚,“我好不容易才求了姑母准许带你一起,你为什么不肯去?”
云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已经解释地有些干渴的喉咙,她放下杯子无奈地说:“我只是一个江湖游医,那种场合我真的不习惯。”
钱乐乐豪爽的拍了拍自己扁平的小胸脯,“哎呀!有我呢,你怕什么?!”
云孤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呀!还是别给淑妃娘娘添乱了。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里等你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钱乐乐气哼哼地一跺脚,“不行,你必须陪我去。浮儿,给云孤换装。”
“是。”浮儿和两个姑姑丝毫不给云孤拒绝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把云孤的衣服扒了下来。
云孤惊慌失措的左遮右挡,终被扒了个精光,塞进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里。
钱乐乐满意的左瞧瞧右看看,“嗯,不错不错。走吧,宴会要开始了。”钱乐乐拉着云孤就朝保和殿走去。
保和殿内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轩辕彻正坐大殿正中,左手边依旧是端庄地崔皇后,右手边居然是淑妃!淑妃一脸掩不住的得意,柔声慢语地和轩辕彻娇笑着,惹得轩辕彻哈哈大笑。
云孤与钱乐乐坐在臣属女眷处,几家女眷窃窃私语讨论着淑妃怎么坐到贤妃的位置上去了?
女眷A:某不是这储君位陛下心意已定了。
女眷B:不可能吧,清河崔氏会由着商籍出身的淑妃骑到他们头上去?
女眷C:唉,这有儿子的就是比没儿子的强,王氏再厉害,贤妃没儿子也要靠边站
女眷D: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听说是贤妃惹得龙颜大怒,被陛下厌弃了
女眷A:怎么回事,快说给我们听听
女眷D:我听说是柔兰要娶公主和亲,贤妃不乐意独女远嫁,与陛下起了龃龉...
女眷B赶紧打断了大家:嘘,快别说了,皇后娘娘看过来了。
云孤十分不想卷入这些八卦碎语中,一直低着头尝着这个点心哪个佳酿,不一会便吃的饱饱的。
钱乐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竖着耳朵津津乐道地听着各女眷的八卦,时不时与云孤窃窃私语取乐。
酒过半巡,众人微醺,轩辕彻心里十分的畅意,接着酒劲他兴致勃勃地问向两位带消息回朝的儿子,“两位皇儿远游回来辛苦了,与为父说说,这次游历都有什么收获?”
轩辕宇人如其名,长得气宇轩昂,生母是皇后,自己又是嫡长子,身后还有世家大族清河崔氏撑腰,为人一向自傲。
他抢先一步起身,对着轩辕彻行过大礼,“父皇,儿臣此次专程拜访了很多隐居深山的居士,向其诉说心中困惑,受到点拨,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儿臣还特意去了崔氏外祖家中拜访,崔氏舅父博学多才,对儿臣心中困惑又有不一样的看法,儿臣此次受益匪浅。想来定能不负父皇所托。”
轩辕彻欣慰的点点头颇为满意,“很好,你是皇长子,寡人对你期望颇高,你能如此谦逊上进,这样非常好。”
云孤被糕饼噎的直翻白眼,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钱乐乐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我又不与你抢,你急什么?”
云孤顺手拿起桌边的一大杯果酒便灌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淑妃已然微醺,她柔顺地依靠在轩辕彻身上,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陛下,启儿呢?启儿在哪?”
皇后对淑妃贸然的打断很是不满,淑妃却完全没有将皇后放在眼里,继续依偎在轩辕彻身旁娇声笑语。
轩辕彻兴致勃勃地转头看向轩辕启,“启儿,你呢?”
轩辕启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轩辕彻行礼,“父皇,儿臣这次也拜访了很多仙山隐士,虽然受到许多教诲,但皆不是儿臣心中想要的答案。后来偶然遇到一位游历江湖的高人,与他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儿臣得到其指点后才恍然大悟。只是他行踪飘渺,与儿臣说完话后便消失不见,没能将他请入宫里实属遗憾。”
贤妃看着轩辕启谦逊儒雅、气度非凡,心里的伤疤又被血淋淋地撕开,一个商户出身的淑妃,居然能生出这样不凡的儿子!如果她也有这样的儿子,就算是崔氏也得礼让她三分,那德阳就不会...德阳....想起淑妃使炸让德阳陷入远嫁的地步,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讥讽道:“听了两位皇子的话,臣妾还是觉得皇长子更让人信服,三皇子毕竟还是年幼了些。古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三皇子莫不是怕事情没办好怕被比下去,便随口编了一个莫须有的故事出来应付吧。”
轩辕彻见贤妃群臣面前口无遮拦,心里愈发厌恶,他言语急厉道:“贤妃既然醉了,那就先退下去休息吧!”
原本淑妃坐了她的位置,女眷们的闲言碎语已经让她很难堪了,只因王氏一族的颜面进退不得,一直在强撑。此时又被当众下了面子,心里的委屈一涌而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一时不知是去是留的好。
女眷们一脸同情的瞧向她,心想:贤妃果真失宠了!!!
贤妃长兄王晏缓缓起身行了礼,“陛下,臣有一言。”
王宴是朝中大臣,又是王氏下任族长,还是贤妃的胞兄,他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轩辕彻缓了缓脸色,“爱卿请讲!”
“陛下忧心之事,臣略有耳闻。王氏宗族有位老学究,此人年过期颐,通古博今,知晓天下间以发生的所有事。臣斗胆,陛下何不将事托付于臣,臣定不辱使命,给陛下一个完美的答案。”
轩辕彻酒已醒了大半,他心里明白,王宴看似忠君,实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轩辕彻一直对他有所提防。但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利益早已捆绑一起,若是不能一下铲除,反而会让他们生出危机意识,抱团取暖,只怕到时候还会动摇朝纲。
轩辕彻突然开怀大笑,很是欣慰的说:“寡人知道爱卿是忠君爱国的良臣,王氏的心意寡人知道了。只是老人家年岁以大,为一些小事就来回折腾,寡人于心不忍,不如就让他在琅琊好好颐养天年吧。”
王宴面不改色,镇静自若地应答:“陛下贤德,怜爱臣子,臣等亦忠于陛下,誓死相随。”
“寡人知道爱卿向来忠心耿耿,坐下吧,贤妃也快坐下,大家继续饮乐。”
陈贵人在一旁抱着儿子逗弄,突然轩辕佩大声哭了起来,轩辕彻转头看向陈贵人,关切的问道:“佩儿怎么了?”
陈贵人有些焦急地说:“许是累了,请陛下容臣妾带佩儿先行回宫。”
“嗯,那你先回去吧,好生照顾着。”
“是,臣妾告退。”
回宫路上,冬儿掺着陈贵人慢慢地往宫殿方向走去,她有些不解,“主子,今日晚上有些反常...”
陈贵人喝止冬儿,“住嘴,这些事岂是你们能插嘴的,你忘了二皇子是怎么没的,李夫人又因此失宠,一辈子囚禁上林苑。”
冬儿连忙跪下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了,求主子饶恕。”
冬儿毕竟是自己身边的心腹,眼下也没有外人,便脸色放缓了许多,“起来吧,你记住在宫里最后能活下来的都是‘聋子’和‘哑巴’。”
冬儿起身,“是,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