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孤谢绝了齐齐明达安排来伺候的侍女,表明自己只想一个人安静地休息,侍女们便小心翼翼地退出贵客的毡房。
垫了厚重羊毛的床榻上格外的柔软,一躺下身体就深深地陷了进去。她呆呆地看着圆圆的毡顶,心想自己是不是错了。这样一声不吭的跑出来这么久,师父一定生气了!要不要现在回去认个错呢?可是...云芙那么优秀,那么讨人喜欢...连自己都会很高兴有她这样的弟子,师父一定恼了她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头埋进厚实的羊毛里,试图逃离那些闹人的思绪。
外面闹哄哄地好不热闹,达达尔族的族人全都来了,大伙都想瞧瞧图雅公主留下的这个珍贵孩子。
她在毛毯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撒了孜然的烤肉香顺着风悄悄钻进毡房,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独自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唉!这下彻底睡不着了...郁闷地一下坐起来。干脆起来,出去透透气。
一掀开厚重的门帘,就看到达达尔族少男少女热情似火地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堆垒成垛的大木堆燃烧着熊熊烈火,火舌里蹦出的火星掉在草地上,燃起几个火点又迅速被欢跳的人们踩灭。
慢慢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云孤了,她踩着虚浮地步子跑过来,一把抓住她,惊喜地喊道:“云孤?你终于来了!你看我好看吗?”她一脸止不住地傻笑,蹦蹦跳跳地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慢慢换了一身古朴地达达尔族服饰,挂在腰间的配铃随着步子叮咚作响,小脸因喝了酒红扑扑的。
“嗯,好看。”慢慢原本就清秀,穿上繁杂的达达尔族宽袍,不仅一点不违和,反而越发衬得她娇小可人。
慢慢喝的晕乎乎地,人来疯一样要拉着云孤一起去跳舞,云孤连忙按住她,“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去吧。”
慢慢一口否决,“不!我不回去,我还要接着去跳舞。云孤,我们一起去吧。”
云孤说:“我不去了,只想一个人四处走走,你不要惊动他们。”
慢慢脑袋晕晕乎乎地,本能的一口应下,“嗯,我谁也不说。”
云孤便悄悄地离开,一路走到泰阿山山脚下,她找个了开阔宽敞地地方,悠闲地躺在厚实地草地上。
草原的星空真的很美!满天繁星璀璨与明月争辉,地上萤火点点灿若银河,时不时地随风飘来一阵花香。
一个娇柔地声音突然打破了平静地黑夜,“咦!你不是和哥哥一起来的客人吗?你怎么在这里?”塔娜一只手抓着一只嗷嗷待铺的狼崽子,另一手拿着一把精致地短弓,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从后山方向走了过来。
云孤反问道:“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塔娜丝毫不见外地在她身边找了块平地坐下,向她炫耀自己才抓的狼崽子,“那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许和别人讲。后山有一窝狼崽子,但是爷爷不许我掏狼窝,我刚刚趁着他们都喝醉了,才偷偷跑去后山的,你看,我这只狼崽子是不是很威猛。”塔娜一脸得意洋洋地等着云孤的赞美。
狼崽子身上散发着明显的乳臭,它目光干净又无辜地回望云孤,四只短胖的爪子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
云孤连忙劝道:“你还是将它还回去吧,母狼要是发现小狼不见了,寻着气味追过来就麻烦了。”
塔娜皱着眉,一脸的不乐意,“你怎么和爷爷一样,我就玩几天而已,过几天自然会还回去的。”
云孤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乐乐,她也是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天真姑娘....“我有一个好朋友,她也像你一样,无忧无虑,爱笑爱闹,只是...”
“嗯?只是什么?”塔娜追问道。
云孤苦笑着:“只是她命没你好,生在人心最复杂的地方,那里没有这么宽阔地天地可以容纳她。”
塔娜懵懂懵懂地‘哦’了一声,然后突然兴奋起来,问道:“那她有自己的马驹吗?”
云孤一愣,失笑道:“她不会骑马,一上马就吓得腿软。”
塔娜的马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她喜欢的紧,不管见到谁都要显摆一下。“哈哈哈!我跑马最快了,谁也追不上我。”
嗷呜~~~
两人听到远处地狼嚎神色紧张起来。塔娜赶紧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云孤说:“快回去吧,有狼在附近。”
两人回去后才发现大家都散了,地上到处都是滚落的酒坛,只有那堆篝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不知疲倦。
刚回到毡房,江五满身酒气的闯了进来,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地毯上,不满地嚷嚷道:“云孤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云孤见他神色反常,关切地问:“你醉了?我去给你弄些醒酒汤。”
江五连忙一把抓住她,连忙说道:“不是我,是家主醉了,我想让你给家主弄些醒酒的汤药。”
“那我多煮一些,你们都喝点。”
江五带到话,终于放下心来,摆摆手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真的要去睡觉了。你煮好后直接送过去就行了。”
云孤担心地看着开始东倒西歪地他,想先送他回去,结果他非说自己可以的,便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摸回去了。
江五走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对这并不熟悉,这一时半会的该去哪里弄醒酒药?四下并无任何人,大家应该都休息了,正为难时,想到那个同她一起回的小姑娘,她找到塔娜的毡房,喊道:“塔娜,你睡了吗?”
塔娜几步跑出来,一把掀开门帘说:“谁?”
“是我,路修远醉酒了,我要给他煮些醒酒的汤药,但是我对这里不熟。”
塔娜一脸原来如此,“你跟我来。”
云孤跟着塔娜来到一个偏僻一些毡房,柜子里全是各种草药,她说:“你自己找吧。”
云孤一阵翻找,没一会就配好了,她环顾四周,问道:“在哪里煎药?”
塔娜说:“交给侍女们就行了。”然后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答。
她气鼓鼓地跑到侍女们的毡房,见她们都东倒西歪的不省人事,屋内更是酒气熏天。
云孤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告诉我在哪里煎药就行了。”
两人又摸着黑到了厨房,云孤熟念地将药材都准备好,然后放到炭火上。塔娜刚开始还觉得新鲜,东摸摸西看看,没过一会,又觉得无趣极了,她不停地问云孤:还有多久呀?是不是快好了?为什么不能把药放这里等会再过来?要不我们去玩狼崽子吧!
她好笑的看着四处插科打诨地塔娜,“煎药是挺无聊的,但不看好炭火,药就会煎糊。不然你先回去吧,我煮好药自己送过去就行了。”
塔娜实在无聊的很,又惦记着房里的狼崽子,便高兴地点点头跑开了。
药熬好后,云孤端着碗往路修远毡房走去。
在门口叫了半天多格尔和慢慢都没有出来,她疑惑地掀开门帘,进去后才发现多格尔和慢慢也不在。
路修远一个人脸色通红的躺在榻上不省人事,衣襟有些松散开漏出了里衣。
她有些尴尬地别开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下该怎么办?
路修远潮红着脸,难受的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想应该是醉酒头疼的难受,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将他扶起,一勺一勺地将药喂给他喝下去。
好不容易才喝完药,正准备离开。
路修远迷蒙着睁开眼,恍惚间看见了云孤,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背影,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场美梦。
尽管他努力的想睁开眼,但眼皮始终沉沉地搭着。见云孤好像要离开,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拉回她,两人双双跌入床榻。
路修远紧紧地嵌着她,嘴里不停地呢喃道:“云孤,不要离开我。”
突发地意外让暧昧气氛迅速升温,她身体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路修远身上特有香气更是若有似无地刺激着她脆弱地神经。
她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要离开,却死活挣脱不开那只死死禁锢住她的大手。
路修远许是真的喝多了,没过多久便自己松了劲。云孤羞红了一张脸,头也不回地匆匆跑了。
第二日一早,云孤见到路修远有些尴尬,但他却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依旧温润地微笑着问她:“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她想自己的脸这时应该和朝阳一样红,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敷衍地应和道:“嗯。”
齐溪好奇地嚷道:“云孤,你的脸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红?”
慢慢像看白痴一样的撇了他一眼,怼他:“难不成要像小伙子一样黑?”
齐溪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哈哈!她太彪悍了,我总是拿她当小兄弟处,忘了她也是个女娃娃。”
云孤听了齐溪的话,彻底的尴尬了...
路修远对她说:“塔娜一早就吵着要去赛马,你要是没别的事,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云孤心里无奈地想我还能有什么事,嘴上还是应道:“好。”
一行人慢慢朝草原闹哄哄地那边走去。
塔娜正在和一群勇士策马狂奔,双方你追我跑,不相上下,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发出阵阵欢呼。
塔娜朝气蓬勃就像初晨的太阳,她的笑声像和煦的春风能抚慰不安地人心。云孤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个无忧无虑、简单快活的小姑娘。
塔娜远远地就看见路修远也来了,她掉马跑来,“哥哥,陪我赛马吧。”
路修远惭愧地笑了笑,“我不会骑马,马车倒是常坐。”
塔娜撅着嘴,有些丧气地甩着马鞭,“不好玩,他们都让着我,一点都不好玩!”
也许是柔兰地天高地广让人也跟着开阔起来,云孤突然来了兴致,爽快地说:“那我同你比一场。”
路修远微微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眉开眼笑道:“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塔娜兴奋地喊着旁边的汉子让他牵匹马给云孤。
那汉子牵来一匹比她人还高的大马,那马一身矫健的腱子肉,红棕色毛发散发着柔顺暗哑地光,鼻子喘着躁动地粗气。
云孤接过僵绳,顺着它脖颈的毛发轻柔的摸了摸,然后一个漂亮利落地跨越上了马。
‘驾’
她一袭红衣率先骑马飞奔而去,塔娜见状赶紧挥舞着马鞭紧紧地跟上,大伙闹哄哄地起哄乱叫起来。
江五找到路修远时,路修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孤策马远去地背影出神。他大咧咧地说:“家主想学骑马吗?我来教你,保准让你骑的比云孤还好!”
路修远回过头,见他颇自傲地拍了拍自己略单薄的胸口,哑口失笑。
云孤在草原上一路狂奔,直冲红松林而去。
塔娜瞧着不对,紧跟在她身后着急地大喊:“云孤,不能进去。云孤~”
云孤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还是径直朝红松林冲去。
大伙见二人冲着红松林去了,一时慌了神,纷纷上马追了过来。
路修远见突然慌乱的人群不解其意,连忙抓住最近地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呢?”
那人焦急地说:“红松林是泰阿山山神居住的地方,没有听到传唤是不能进去的。要是惊扰到山神,山神震怒便会降下灾祸。”说完也急匆匆地跨上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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