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编纂,以绝对公正之心,将每一件事一五一十地编入史册,保证绝无一字偏差。”
云孤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到底卖的什么药。好在不是要她歪曲编纂历史,只是如实记载,这倒是好办。
她左思右想,终于说道:“只是还有一事。”
轩辕启爽快地说:“讲。”
“太子侧妃已经知道草民身份,若是她将草民身份告知陛下,只怕就要辜负殿下的嘱托了。”
轩辕启说:“这件事你放心,有孤在,宫里不会有人识穿你的身份。”
云孤半信半疑地躬身行礼:“是。那草民便告退了。”
“嗯。”
轩辕启见云孤逐渐远去地背影沉默良久,他问莽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孤变了。”
莽子躬身说道:“殿下依旧是殿下。”
轩辕启呢喃自语道:“可她刚才看孤的眼神明显再说:你变了。”
“殿下身为储君,自然事事要以大局为重。”
轩辕启拍了拍他的肩,满心疲倦地说:“累了。”
“殿下抓紧睡会,等会属下再叫殿下上早朝。”
“嗯。”
云孤回到文华阁一夜无眠,她生生坐到天亮。
一进文华阁,刘安白便兴致冲冲地跑来,说:“云兄,修史工作快要结束了,修完史后你准备去哪?”
云孤没精打采地说:“不知道。”
刘安白面色红润,挂着抑制不住地笑,他贼兮兮地说:“经过我这段时间与你相处,我觉得你是个极其可靠的人。正好我家中有一小妹,正值婚配年纪。就是不知云兄家中可曾给你定过亲?”
云孤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刘安白吓得喷了出来。
她猛地咳嗽,说:“你吃错药了!”
刘安白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认真的!你到底定亲了没?”
云孤怕他越扯越离谱,闭眼胡诌道:“定过了、定过了!是姨母家的表妹。”
刘安白果然一脸失望,连连叹息,“哎!可惜了~”
云孤满头黑线,极其无语。
她像往常一样抄录国史。
自从上次谢老与刘安白争论过后,大家修订国史基本就是实事求是,有些内容真切到她都怀疑真的可以留给后人看吗?虽然这样修史正好合了太子的心意,但是她真的怕陛下龙颜大怒,将她一起咔嚓了。
云孤悄悄问刘安白:“刘兄,有个事情我想像你请教。”
“你说。”
“这皇家秘闻真的可以编修进去吗?”
刘安白一开始也有些不确定,虽说他是支持公正修史的,但是这些个皇家秘闻...
看着这个自己颇喜欢又一脸求知的兄弟,他觉得自己一定要给她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他语重轻长地说:“你第一次参与修史的工作,自然有些不明白。自古以来修史官都是要持身公正且直言不讳,既然说了要如实编修,那这些事自然是要一五一十的记载造册的。”
“原来如此,多谢刘兄指点。”
“客气、客气。”
这日,文渊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雀掏出厚厚一沓书信,他一股老地扔给清尘,说:“都是急件,无达那小子等着回信呢。”
清尘慢条斯理地拆开一封信,细细地看了起来,没过一会,他随手仍到一边,开始拆第二封...直到看完最后一封。白雀已经喝完好几盏茶了。
清尘问:“水族现在有什么动静?”
白雀说:“逍遥阁的弟子说一直在集结旧部,没有别的大动静。”
“那红莲呢?”
“红莲不知躲到哪去了,再没有人见到过她。”
清尘问:“地府的红莲地狱找了吗?”
白雀一惊,“她会在那?”
“十恶红莲境与西天梵境的红莲池代表一正一邪。虽说她有了血竭,但鲛人的法系与她所修的法系并不相融,被她吞噬的鲛人灵力想要完全被自己运用,还要找个适合的地方好好调养。西天梵境怕是早就容不下她,不然她也不会长期苟居海底。剩下最适合修养的地方就是地府的十恶红莲境。只怕还要你亲自去一趟才行。”
“知道了,那我就替你走这一趟。对了,云孤这丫头在哪?她说要来找你,我怎么没见到她。”
清尘无奈地说:“在文华阁。”
“在那里做什么?”
“修史。”
白雀一口茶水不受控制地全喷了出来,清尘不动声色的迅速罩起屏障,毫不意外的将茶水全挡在离自己一尺之外。
“她确定她做得来这个事?”
清尘笑而不语。
白雀难得见这个冰块脸脸上露出笑,他趁机八卦道:“云孤醒来那日便飞升上神,你早就知道她体内藏着上神元神对不对?”
清尘回好书信,扔给白雀,“给无达师叔的,该安排的事都写在里面。”
白雀随手将信收进怀里,他又凑近了贱兮兮地问:“你觉不觉得云孤这次飞升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清尘给自己倒了一杯泡好的茶,意味深长地说:“红尘滚滚,往事如烟,一切都只如初见。”
白雀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卖关子,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清尘,你变了!”白雀非常肯定的说,“你刚入朝摇时,虽然还是个小豆丁,却异常沉稳老练,一点孩童的天真都没有。我那时都怀疑无望是不是在哪学了什么歪门邪道之术,将一块石头变成人带回朝摇。你自小就不爱笑,比看破红尘的僧人更像出家人。可自从云孤来了朝摇,你的情绪明显就多了,会生气、会着急、重要的是你居然会笑。难怪无望总视云孤为洪水猛兽,有这样一个能挑动你情绪的人在身边,连我都怕你这些年的辛苦清修毁于一旦。”
清尘说:“你今日异常伤感,今日的你也不像往日的你。”
白雀苦笑道:“我来朝摇山时还没有朝摇派。那时的朝摇山到处灵宠奇兽、奇花异草。后来红莲来了,我亲眼见她创派朝摇,从一砖一瓦、一草一树慢慢壮大成现在的模样。然后一任又一任的掌门在我眼前来去匆匆。我现在每每见到朝摇山一片残山废墟的荒败样子,心里就有些难受...”
清尘眼眸低垂,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他的胸口有些发闷,堵得慌。
春日的天说变就变,原本还晴空万里,现在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清尘看了看天,说:“你该回去了。”
白雀轻叹口气说:“清尘,你是我见过的朝摇掌门里最出色的一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振朝摇。”
清尘没有言语,他沉默着目送白雀离开,心想:自己真的能不辜负所有人的期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