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结束了,沈云喜夫妇起身准备离开。
“沈太太、沈先生,请你们留一下!”杰克一边大声叫道,一边快步走到他们身边说,“我带着的小兄弟名字叫李德锡,两年前在街上乞讨被我收下的。你们好像认识他的。”
“不,我们认错人了。对不起呀,杰克教父。”沈云喜说。
“以前李德锡会撒谎,可现在他受到主的感召,不再撒谎了,倒是你们二位不说实话了。”杰克说。
“不是的。”沈丁氏说,“他长像有点像我们家亲戚一个小鬏。”
“小鬏是什么人?”杰克问。
“小鬏就是小孩子。”李德锡说。
“沈太太,”杰克说,“这个小鬏姓李,他只知道自己是大李庄人。你们知道大李庄在什么地方吗?”
“在……”沈丁氏刚要说出朐南镇,被沈云喜抵了一下,不再说。
“教父,”沈云喜说,“姓李的人多,叫李庄或者大李庄的地方到处都有。”
“是这样的,”杰克说,“我也想尽快找到这个小鬏的父母,愿上帝保佑,阿门!”
“阿门!”李德锡说,“愿上帝保佑,不要让我回家!阿门!”
……
沈云善娶沈李氏时,沈招金已经七岁,知道沈招银是沈云善抱来的。
沈招金十岁那年,被送到李大龙的私塾读书。很快,他就发现,李德金、李德锡和沈招银三个人外貌和神态都十分相似,只是胖瘦高矮稍有不同。
回到家中,沈招金自然要跟父母提起这件事。
沈云善笑道:“俗话说,儿大十八变。小鬏长得一样是家常便饭的事情,长大以后就不见得一样了。我看招银现在还有点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呢!”
“金子啊,你要用心读书才是!那两个小鬏是亲叔伯兄弟,长得一样再正常不过了。”沈李氏道。
“那他们两个人的亲兄弟为什么不一样呢?”沈招金问。
“这关你屁事!你给我记好了: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沈云善语气重重道。
“金子啊,”沈李氏叮嘱沈招金道,“以后在私塾里,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件事。传到那两个小鬏大人的耳朵里,会引起不愉快的。”
“不会的。”沈招金道,“大大说过,过过年送我到凤凰城去读新式学堂。”
……
沈云善带着沈招金来到沈云喜家,向沈云喜夫妇说明了来意。
沈云喜夫妇一听,十分高兴,建议让沈招金就在自己家中吃住。
“叔叔,”沈来凤满怀期待道,“我看,不如把招银也带过来,让他们兄弟俩在一起读书多好!”
“是的呢!”沈招金兴奋道,“我也这样说过,可大大不同意。”
“不是我不同意,是招银不同意。招银生性顽皮,在家里都经常欺负招金,影响他学习。”沈云善道。
“那是你和妈妈惯着他,在外面,他就不敢了。”沈招金道。
“这件事不急。”沈云喜道,“过两年等招银大一点再说。”
……
李家的院门敞开着,沈云善听到了私塾里传来李大龙讲课的声音。
悄悄走到西厢房门口,索云善轻声招呼道:“李先生好!”
正在给学生讲课的李大龙,没有在意门口有人打招呼,直到坐在前排的学生反复提醒,他才慢吞吞地转过脸来。
一看到索云善搀着的沈招银,李大龙还以为是李德锡呢,惊喜道:“德锡回来了!”
沈招银睁大眼睛望着李大龙说:“得什么喜?这先生怎么瞎叫呢!我才不想跑这么远的路来上学哩!”
一听索招银说话的声音,李大龙觉得不对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来看去才觉得,眼前这个年龄似乎大一些,身体也胖一些。
李大龙平时活动的范围很有限,就是河口街和大李庄,只有到需要买书本和纸墨笔砚的时候,才到凤凰城去。
他也很少有闲工夫到朐南镇镇子上去,更不会想到,老同学索云善的儿子竟然与李德金和李德锡十分相像。
“太好了!”李大龙心中大喜,差点叫出声来,“别人家的小孩都能和德锡长得一样,何况德锡和德钢是亲叔伯兄弟呢?
这下子我倒要看看,他李飞虎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小德锡不是他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