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当她想就这样在水里不再出来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赤身裸体,她不想就这样暴露于人前,在风世尘面前已经被剥夺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在离开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想到这里,就出来了,长喘了几口气。她出来,擦干了自己的身体,可是无论怎么洗,怎么擦,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抹不掉了,一辈子都会伴随自己。
她找出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换上,为自己梳了头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几乎都已经不认识了。对,她在心里自己说:这已经不是以前的依兰秋了。
既然以前的自己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依兰秋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现在的自己怎么能面对死去的父母,尤其是怎么面对云飞,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所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兰秋知道她接下来的决定非常懦弱,但又是唯一的决定,她没法亲手将杀害父母的凶手绳之以法,又没法亲眼目睹他的最后下场。因为父母用自己的生命把自己从狮子的爪牙中救了出来,可现在自己又落入虎口,一切是那样的吻合,那样的不可逃遁。父母用生命换来的东西现在被他人践踏的体无完肤,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
于是,兰秋拿起了桌子上的红酒杯,一下子在桌子角将其碰碎了,她捡起了一片碎片,向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当她看到鲜红的血流出来的时候,她知道她要见到父母了,她也知道这辈子跟云飞双宿双栖的愿望只能留待下辈子了,她还知道也许她这样一死,姑姑、姑父、表哥等也许才能真正地脱离魔爪的控制。
花蝶在旁边的丫鬟房,好像刚才听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她刚才去给三太太准备水的时候,感觉三太太状态很不好,像个幽灵一样,她怕会出什么事情,这样自己是万万担待不起的。于是花蝶下床敲了了兰秋的门,敲了几声,仍然未见回应,于是花蝶径直推开了房门,这一看不要紧,把花蝶吓得差点昏倒,她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三太太,手腕上血不断地涌出,嘴唇已经有些发白。
花蝶踉踉跄跄地赶紧跑去风世尘的房间去通报。
而在风世尘的房间里,张源此时也到了。一见到张源,风世尘直接问:“我想知道兰秋为什么会在当时忽然就答应嫁过来的?”
张源听风世尘这样一问,心里有些打怵,但他还是想暂时逃避一下。“少爷,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三太太自己想明白了吧。再说了,在永固,有哪个女人可以经得起这样的诱惑,这也不足为怪啊。”
“张源,我再问你一遍,你如果再给我打马虎眼,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风世尘的语气非常严厉,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张源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再隐瞒下去。“少爷,是我,我……”
看到张源吞吞吐吐,风世尘就确定了这事果然是张源自作主张做的。“你以乔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兰秋答应的对不对?”
张源低头,他不敢承认,但又不能不承认,他这个态度就等于已经承认了。
“张源,张副官,你真是好大的威力,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少爷,我当时是看您痛苦的不得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为了哪个女人那样痛苦过,我才……我才一时糊涂。再说了,在永固,又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可以这样对您呢,我觉得这对您很不公平。”
“糊涂,手里有兵,可以打胜仗,拥有权势,可以换来很多的东西,但惟独感情是没法用这些来衡量的,你明白吗?”风世尘非常地激动。
张源不再继续说什么,过了几秒钟,他竟然跪了下来。“少爷,我知道我这样做未必是对的,可我真的是为了您好,如果您实在不能解气,您可以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或者我去跟三太太解释清楚,希望她不要误会您。”
看到张源这个样子,风世尘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你起来吧,你是我的副官,这事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有什么区别吗?你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再说了,你确实也是为了我,我现在才明白,如若不是这样的手段,也许我一辈子都没法得到她,尽管现在她恼我、恨我,可她毕竟在我身边。”说这些话的时候,世尘的语气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