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中丢失军旗、金鼓、符节、斧钺者,全队处死——
自古以来,这条律条就从未变过,深深地烙印在士卒的骨血之中。
而王勃是个能文能武的儒生,在担任六品司丞之前,曾任虢州参军,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行军事宜。
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特意派遣使者再去宣读一次律令,除非这些东西干系重大,令老成持重的英国公不得不慎重对待。
“王司丞,今夜可没有圣人亲赐的龙旗镇压不详,本官建议你稍作避让。”虞将军满脸严肃。
“不必,金吾卫骁勇善战,区区邪祟而已,翻手可灭。”
王勃心思也快,瞬间反应过来。
不管邪祟的样貌如何骇人,手段如何诡异,终归是小道,上不得台面。
否则,这世间哪还有凡俗的立身之地?早就沦为鬼怪的口粮了。
眼前这老家伙是想激我留下,引东宫势力入场,以免事后被圣人斥责时,出现无人帮忙说情的状况。
亦或者,不想升平司分润太多的功劳?
不怪王勃这么想,实在是他这些年被人坑怕了,孑然一身倒还好,可他上有老父,确实不能像以前那样恣意行事,必须审时度势。
“既然如此,那王司丞就留下来吧。”
虞兴诚脸色未变,回首望了一眼身后,态度依旧严肃。
“喏!”
王勃神色肃穆,将左手横于胸前,敲击胸口三下,以示尊敬之意。
见状,虞将军以及他身后的护卫们,对眼前这个身穿文官衣袍的儒生多了几分认同感——
因为,那是军中袍泽之礼。
乌云盖顶。
小鬼望着岸边越来越的唐军,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似乎在挑衅。
虞将军拔出腰间宝刀,仰天一指,阴着脸呵道:“列队。”
“弦!”
不远处,黑鬃马之上,一名持槊将领高声呼和。
身披甲胄,朱袍丹帜的弓兵拉开长弓,一时间,弦震如电。
“望!”
箭簇抬起,直指厉鬼,只待长官一声令下,闪着寒光的箭簇就会将视线内的一切敌人洞穿。
红色战袍、红色指挥旗,这就是大唐天军的标志。
坐在画舫之中饮酒的薛牧,突然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凤鸣,下意识地抬眸望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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