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石门竟是给他他硬生生地击碎了。
有恒道长心下恻然。他本想将敌人困死在石室里。岂料胡怀忠内功如此深厚,中了“南山君子”之毒,仍旧能一击之下将石门打碎。不禁叹道:“罢了,罢了!今天大家一起葬在这儿罢!”
有恒道长倏地将手中瓷瓶掷出,打在石门横梁之上。片刻之后,已跑出石门的青鱼公子和胡怀忠两人双双折回,其身后跟着一团巨大的火焰。
石室内地动山摇,头顶青砖不住下落。那青砖落到地上,即被火焰点燃。原来,那青砖却不是青砖,乃是浸透火油的木炭,只是后来被刷成青色而已。
一时间,毒燎虐焰、满室黑烟。子师与子蒙紧紧依偎在有恒道长身侧。子蒙望向子师,子师又望向师父,两个人隔着浓烟哈哈大笑。
既知将死,还有什么是需要放在心上的呢?此时此刻,他们仍然是自小一起习武、一起受罚、一起在山野间欢乐嬉戏的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有恒道长看着石室地上不断拍打身上火苗的敌人,又看看全无畏色的两个徒儿,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罢,他大喝一声:“不三快走?”
只见石榻与墙壁夹角处有一小洞,里面窜出一只黑猫,飞身奔向已在火海之中的石凳。黑猫一撞之下,地上出现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那猫长身而入,片刻过后,那洞竟蓦地变大。
有恒道长猛地拉开子师,伸脚使劲一踹。子师没有防备,不偏不倚地被踹进石洞里,没了踪影。
有恒道长还想故技重施,将子蒙也踹进去。却不想子蒙死死拉住师父胳膊,大喊道:“不,师父,要走一起走。”
青鱼公子和胡怀忠本在浓烟之中不辩事物。忽听子蒙此语,心下大喜。一边拍打身上火苗,一边四处搜寻。
青鱼公子距离石凳稍近,自然是先察觉到。他也不顾有无危险,一闪身便也跳入洞中。胡怀忠眼见青鱼公子一跃之后便没了踪影,急忙踏前两步。他见到洞口,正喜得不能自胜,却见洞口正在慢慢缩小,心里一急便想立时跳将下去。
岂知,自己的一条腿不知何时已被人死死抓住。低头一看,一个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浑身焦黑的人正抱住自己右腿。这人不是苻直又是谁!
此时洞口已缩小半尺,眼见再不跳进去,就再也跳不进去了。胡怀忠心里连急带怒,左腿抬起,再重重落下。脚掌正落在苻直脑袋之上。
想那胡怀忠是何等气力,连厚重石门也给击碎了,何况是人的脑壳。只听“咔噗”一声,苻直头骨粉碎,脑袋里的事物红红白白流了一地,竟将周围火势也带小了些。
胡怀忠再顾不得许多,大头向下地就往洞里爬。岂知苻直脑浆迸裂之后,双手兀自死死抓着胡怀忠右腿。胡怀忠匆忙之间,蹬也蹬不脱,踹也踹不掉,只得带着苻直的尸身一起向洞里爬。
胡怀忠膝盖处还未进洞,便就爬不动了。越缩越小的洞口将他两条腿紧紧卡住,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再过片刻,浓烟更浓。却听得胡怀忠凄厉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石洞越缩越小,地面恢复原来的模样。胡怀忠的双腿就此便留在了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