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儿乖,你先歇一会儿,我让文玉哥哥给你找吃的,让无妄哥哥给你找水喝。”
这话说得无妄和文玉两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文玉心道:自己都没的吃,还有心思管乌鸦的吃喝。
无妄却不这么想,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已经成功地从“臭小子”变成“无妄哥哥”。
称呼的力量是伟大的!无妄从没当过别人的哥哥,一旦当上立刻就能进入角色。“你别担心,包在我身上,管叫你的乖鸦儿吃饱喝好!”无妄兴奋地一拍胸脯,转身就往外走。
苻文玉快步追上来,一拉无妄衣襟,在他耳边耳语:“这可是你应下来的,一会儿办不到,她哭起来,我可不负责哄!”
无妄脚步未停,边走边也趴在文玉耳边耳语:“些许小事,怎会办不到?她屁股底下的干草上尽是些草籽,待会儿薅下来些。院里有口井,打些水上来,不就成了么!”
文玉一听,搂住无妄肩头,用拳头在无妄胸前轻捶一下:“好兄弟,真有你的。鬼点子真多!”
无妄作势一捂胸口,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口,回道:“苻兄这一拳当真厉害,我命不久矣!”
两个少年拉住彼此,哈哈大笑,打打闹闹来到院子里的水井边。
“只是苕华妹妹的病需要及时诊治,一时之间又找不到郎中。我自小从家师处学得些医术。若是苻兄信得过小弟,我愿为苕华诊治一番。”
无妄一边将挂好井绳的木桶扔到井里,一边对文玉说道。
文玉也将手搭在井绳上,回道:“如何不信?你几次救我性命,我还来不及道谢。圣人云:岁寒知松柏,经过这一番,我早已视你为兄弟,又何来信不信之说!”
无妄只觉眼眶有些发热,双臂用力拉起井绳:“既是兄弟,那这个谢字也不必了。小弟尽力便是!”
他俩合力将水桶拉起,抬进屋子。
此时,苕华抱着残鸦倚在墙边睡得昏昏沉沉。
无妄走上前轻轻搭上她的脉息,指端之感如水浮木,脉象轻浮而紧绷,重按后稍减而不空。正如无妄所料,是外感风寒之症,且来势汹汹。
若有草药,当用麻黄汤疏散,即以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四味,以水九升煮之,取二升半,温服八合,三日即可痊愈。
只可惜此时冬日残残,野无青草,想找些草药真是难上加难。
无妄无奈,心道:此时只剩一法,便是以内功逼出苕华体内寒气。寒气一除,饭食就可补阳。只是苕华娇弱之躯,能不能受得住自己内功的劲道却未可知了。左右无法,只得一试。
无妄去院子里拾了些木柴,用稻草引燃,灌了半陶罐的水,架在火堆上,把口袋里仅剩的胡饼交给文玉,嘱咐道:“待会儿我要为苕华妹妹运功驱寒,劳烦苻兄看着这陶罐,水开之后把胡饼掰成小块扔进去,别让它糊了。”
文玉虽不知无妄要怎么做,却从内心里信任这个刚结识的小兄弟,道:“你放心,这些许小事,我定能做好。”
无妄学了近十年内功,今日却也是第一次运功救人,内心实无把握。他也知晓,文玉为了让自己放心大胆地救治妹妹,连一句叮嘱的话都未说,这是何等地信任自己。
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一定要治好苕华妹妹!
只见无妄盘膝坐到苕华对面,右手掌心向上,轻拉起苕华左手与之相对。
他闭上双眼,凝神静气,缓缓由丹田之内升起一股真气。
无妄乃童男子之身,真气颇为霸道,不能直接运用。为了减弱内功劲力,他将真气逼入自己任脉之中,又使其从督脉流回丹田,这一来一回,各大要穴耗损之下,真气劲力便减弱许多。
无妄右手不动,左手在胸前捏了个气诀,一声轻喝,这股真气便被分为阳鱼和阴鱼两股。他收拢四处游走的阳鱼真气,通过右手缓缓送入苕华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