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蓐收神君马上要审判星澜大人了,他其实,其实罪不至死,帝君,您能不能请蓐收神君网开一面?”
怀德原本正悠闲叩着椅子扶手,听见她的话,节奏停了一瞬,这话其实没什么毛病,但他听着无端刺耳。
李嘉和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
他问:“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
她摇摇头:“主要是来看看您恢复得如何,顺便替星澜大人求个情,他与女帝的感情刚刚有所改善,要是真的被……”
他打断她的话,“蓐收审判一向公正,你不必担心星澜。”
李嘉和彻底不说话了,她低头看着鞋尖,想了想,还是起身告辞,“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您好好养伤,我不打扰您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琳琅阁,见乔廷年正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她赶忙整理好情绪。
故作轻松问他:“你没回去啊?”
他睁眼看她,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由叹了口气,他不用问也知道结果。
她主动坦白:“帝君说蓐收神君一向公正,让我不要担心。”
他有些头疼:“就是因为他太公正,所以才我才担心星澜。”
其实李嘉和也知道,这次去,怀德并没有答应自己任何事。
两人对着沉默,李嘉和尴尬,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事人似的整理着已经很整洁的货架,她原本就瘦,这几天被折磨得更是瘦骨嶙峋。
乔廷年拇指摩挲着食指侧面,盯着她消瘦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要不你跟帝君分开吧。”
她擦架子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感情这种事不能这么随便做决定吧?而且他只是伤到了情魄,伤总会好的,所有都会好起来的。”
乔廷年紧紧抿着唇,忽然觉得烦躁,他呼吸粗重了一些,他不是突然这么说,是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这些话在他心里憋得太久,他想说都不知道该跟谁说。
大约是这几天喝酒太多,现在人还不太清醒的缘故,他深呼吸了几次也没压住心烦之意,他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他说:“不会好了,都不会好了。”
李嘉和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冷着脸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不会好了’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把长久积压在心头的话吼出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懊恼地靠回椅子里,努力把话往回圆,他说:“我要是知道什么就不用一直被困在这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有些心烦,所以刚才才会口不择言,对不起。”
“哦。”李嘉和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你压力太大了。”
乔廷年没明确回答,只是说:“刚才你去无极岛时,蓐收神君传讯,说三天之后就是星澜的审判日。”
说到最后,他再也说不下去。原着里只说葛澜舟儿孙绕膝,死后回了天上,再然后妙仪转醒,但只字未提星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