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店家,店家…”马小六翻身下马,边走边喊。
“来了!来了,各位军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满脸堆笑,一边说着,一双贼眼四下里乱转。
“先打尖,再住店。好酒好肉多备些,上上下下五十张嘴呢,侍候好了,多会些银两与你,爷爷们驮的可多的是银两,如若招呼不周,便烧了你这店面。”
“马小六,闭上你的鸟嘴!若走漏了军机,老子割了你这鸟头。”
“都尉在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马小六点头作揖,回身作势一脚踢向店小二,“还不快去,休要恼了我家都尉,把马都牵进院子,好草好料喂上。”
“马小六,找几个弟兄把袋子卸了,寻僻静房子装了,你等便在里吃睡,好生看管。”
“别介,别介,这粗活哪儿能让军爷动手,小的们愿意效劳,愿意效劳。”店小二献着殷勤。
“不可擅动!”都尉喝道,“马小六,快点,外人不得上手。”
“是,是,小的不动,不动。”店小二尴尬的搓搓手,“小的这就给军爷准备酒肉。”
酒肉饭菜上齐了,五十个士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意吆喝着,狼吞虎咽,很快便酒足饭饱,醉眼蒙懂,各自回房睡了。
见官军们都睡下,店小二进柜台转到后屋,掩上房门,冲着坐在桌后的黑脸汉子说:“五爷,是银子!满满的二十袋子。”
“你都看清楚了?”黑脸汉子问。
“看清楚了,沉甸甸的,这贼官军碰都不让小的碰一下。趁他们不备,小的摸了一下,是银子。估摸有上万两。”
“恐怕是饷银。他们有多少人马?”
“五十个。”店小二低声回答,“贼官军看的紧呢!把袋子拖进房中,着人吃睡都在房里守着。”
“哼!就凭他们?泥捏的贼官军,银子给了他们,还不糟蹋了这银子。二狗子,赶快进山,报与大王,今夜就劫了这银子。”
“小的遵命。”二狗子赶忙去了。
……
明晃晃的松油火把,将山寨的大厅照得犹如白昼。
黑阎王大刺刺地坐在交椅上,把头向前探着,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二狗子,“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全是银子?”
“全是银子。”
“有上万两?”
“总共二十袋子,有上万两。”
上万两银子啊!黑阎王呆呆地看着二狗子,心里嘀咕着。
这黑阎王本是高天山上山寨的二大王,因为与大大王言语不合,今年夏天,拉走百十号人上了断山岭,分灶另过。山寨初立,缺东少西,怎奈这山里,人少财薄,频频的打家劫舍,也没捞着什么肥羊,勉强维持山寨的支用和喽啰的吃喝。好歹连拉带扯,蛊惑外乡的饥民凑了两百来号人马。前不久,去襄陵界的山口,截来四五十溃散的官军,裹挟入了伙。寨子里还有几十号绑来的过往行脚商旅,算算也有三百号人马。都张大嘴巴要吃要喝,可这穷乡僻壤地,山寨林立,贼都快比百姓多了,哪儿去找肥羊啊?
想当初在高天山当二大王,大大王让去哪打,就去哪打,劫道掠货,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运气好的话,掠个俊俏娘们,做几天压寨夫人,好不快活。只怨大大王不让劫官府,捞不着肥羊,说什么贼不与官斗?可哪个官不比民肥?连官老爷家的娘们都比民女水嫩。没好酒没好肉没好女人,这二大王还有什么当头。可现在,嘿嘿,运气来了,贼官军送银子来了。
想到这,黑阎王猛地拍了一掌,叫道:“弟兄们抄家伙,随我下山,杀了这伙贼官军,劫了银子,过个肥年。”
众喽啰嗷嗷叫着,乱哄哄的向外涌。
“慢着,黑叫驴那伙人呢?怎么还没回来?”黑阎王迟疑了一下,停下脚步。今儿个下午,过去一队官军,盔明甲亮,高头大马,兵器优良,黑阎王看着眼馋,让黑叫驴带二十几个喽啰跟在后面,探得今晚歇脚的地界,再带大队喽啰抢了皮甲、马匹,这可是好东西啊!今后打打杀杀用得着。只是,这黑叫驴那伙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黑三爷嘛!一定是没跟上贼官军,顺道去圪台头会那个小寡妇去了。哈哈哈……”众喽啰笑着,嚷着。
这黑叫驴哪样都好,单单迷上了那个小寡妇,有事没事往圪台头跑,也不知那个小寡妇给他吃了什么*。
“那小寡妇功夫了得,把黑三爷弄得神魂颠倒,都嚷着要续弦呢。”喽啰们叫着。
黑阎王再不搭话,带了喽啰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