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令堂来此过活,在下带了回去,说与令尊令堂。”
“亦是不可,家父若知在下的处境,却如何饶得了我?”
“都头却要怎样?”
“马小哥只要不提曾与在下相见,不就是了?”
“都头是让在下说谎吗?”
“在下降金,实乃被逼无奈,非吾本意,还请马小哥代为遮掩。”
“遮掩?遮得了一时,还遮得了一世?在下年少,却从不扯谎。见了令尊令堂必会露出破绽,被令尊瞧出反而不美。使不得,使不得。”
“唉!这该如何是好?”
“都头方才是说降金非是本意,不知却是为何?”
“唉!一言难尽那!钤辖鲁枫兵败战死,韦靖降金,指挥使郎锷所部士卒俱不畏死,与金兵力斗,怎奈韦靖带人从后路诱我等退到一宅院,趁我等不备,四下里挠钩齐出,将我等缚住,却不曾解与金兵,裹挟了一同降金。郎锷念其恩,便从了韦靖,但声言不散其编,不安插外兵,韦靖允之。才有现今游离在外的半指挥人马。”王勇孟细说降金原委,道出心中的无奈。
马元晨轻蔑的笑道:“还不是一样,降了金兵。”
王勇孟脸色一变,正色道:“马小哥此言差矣!郎锷之心,在下尽知。无非是等待时机,以图反正。只是时候不到。”
“郎锷?可是方才之人?”
“正是郎指挥使。”
“若是如此,现今倒有一绝好时机,不知都头可否用之。”马元晨见王勇孟道出实情,便趁机试探。
王勇孟一愣,问道:“哦?是何绝好时机?”
马元晨单刀直入的说:“献出城门!”
“献出城门?却是给谁?”王勇孟疑惑的问。
马元晨朗声道:“专打金兵的虎威军!”
“虎威军?现在何处?”
“大队人马,明日即到。”
“小哥可是…..”
“在下马元晨,虎威军谍者是也!”马元晨道出真实身份,加重语气说:“令尊亦是为虎威军效力。”
“哈哈……,原来是细作,就不怕在下拿了你,去邀功领赏吗?”王勇孟冷笑着说。
马元晨瞥了一眼王勇孟,蔑视的说:“令尊时常调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令尊气节之刚,在下深知,都头如何差得了?若都头执意拿了在下,便请缚了去,以作进身之阶。”
王勇孟脸一红,连忙赔笑道:“小哥不要气恼。在下与小哥打趣,多有得罪,失礼,失礼。却不知这虎威军有多少人马?”
“五千士卒,万余战马。”
“五千人马,可能斗过金兵?”王勇孟有些担心的问。
“都头有所不知,虎威军非乃本朝军制。人皆两匹战马,配长枪,腰刀,即便是箭矢亦是人皆两壶。若说战力,可比金兵万人骑。都头可知这万余战马如何得来?是截获金兵押运的八千战马,尽歼一千金人骑兵所得。”
“哦…..,此次前来安邑,却是为何?”王勇孟将信将疑,要把虎威军的内情探个究竟。
马元晨有些无奈,苦笑道:“乡宁解盐价涨,百姓苦不堪言,故而前来取盐。”
“为百姓取盐?”王勇孟更加惊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是!”
“来有多少人马?”
马元晨见王勇孟刨根问底,便敲打着答道:“加上郎指挥使和都头的三百人马,便是两千人马。”
王勇孟见其话不离正题,便反问道:“若是郎指挥使不应,却待如何?”
王勇孟绕来绕去,不肯应下献出城门之事。马元晨有些不快,冷冷的说:“虎威军自有进城之路。”
王勇孟并不理会,还在问:“还有哪一门愿归顺虎威军?”
“在下不便明说。”马元晨心生疑虑,恐王勇孟死心塌地降金,抑或无力说服郎锷,做不得此等大事。便收住嘴,不再细说。
王勇孟见其不悦,不好再问,便应下两可的回答:“好!虎威军若进得了城,在下愿说服郎指挥使归顺虎威军,拿下彭铎。”言下之意,若虎威军进不了城,便不能归顺。
马元晨何等聪明,岂不知王勇孟的未言之意,便不再纠缠,站起身来拱手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王勇孟将马元晨送出营外,摇头苦笑,低声道:“马小哥休要怪我,在下非乃指挥使,要说与众人细情,在下问小哥的事情,郎指挥使亦会问。在下却不敢让小哥前去说服之,恐生变故。若有意外,在下日后如何说与家父知晓?小哥且等在下半日,天黑便见分晓。小哥便着人来取回信去。”
说罢,二人互道保重,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