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锷等人马不停蹄,又将那韩城境内的将军台、神道岭几处山寨剿灭,得了几百降卒。在八郎山建造营寨,俯视黄河,遥望香炉崖,遂将北路河防连接起来。按赵武的吩咐,唯石鼻往南,至船窝一线的河西不曾扎下营寨。
河西混成营兵马不足以将这六十五里的河道皆囊括之,便以木瓜坪营寨为根基,八郎山、康家岭山寨为两翼,结成坚固营寨,进可袭胆敢来犯乡宁之敌,退可凭险据守。若不尽破了木瓜坪、八郎山、康家岭营寨,谅来寇之敌不敢冒那腹背受敌之险渡河,去袭乡宁。
郎锷与王勇孟把混成营的都、队正副尉佥选定下,卒长、伍长拔拣出来,将新卒会骑马的拨入马军二哨,会水的选进水军,略通刀枪棍棒箭术的拣进步哨,着那力气大者进了炮手哨,虽未满额,却把骨架搭起,河西混成营初具规模。
郎锷颇为高兴,便与王勇孟分头操练步军与马军,使那时琼督砲手军工匠赶造炮座,积存砲石,训练新卒。水军人少,不足一都,便与步军一起操练刀枪箭术。
而远在百里之外,却有人心生忿恨。
丹州州治与宜川县衙同在一城,原本辖有宜川县与咸宁县、汾川县、云岩县,咸、汾、云三县先后省废,降为镇后,丹州只领这宜川一县。知丹州军州事伍衡原为京城同判都水监,因整修汴河堤防,疏浚河道一事,误了漕运,被贬至丹州。在以武将居多的陕西六路诸府州军里,显得有些扎眼。虽兼兵马副钤辖,好在丹州不邻西夏,不曾驻有禁军,亦无禁军就粮,只有本州五千厢军及宜川县尉弓手的操练比武需督促都监教阅,除此之外,别无兵事。
这丹州厢军都监余赓,虽只掌管缉私捕盗,剿灭贼寇,小心火烛,扑灭火患之事,却因隶属鄜延路,对厢军士卒常教以武技,佥选颇有才勇之人,编成一将,教阅旗鼓训练战守之法,不再服工役、杂役,成为颇有战力的丹州厢军。
“虎威军在木瓜坪安下营寨,招募士卒,丹州丁壮投去者甚多。若去的人多,一但州城遇袭,便无人助厢军守城,城破只在旦夕间。”余赓对知州伍衡道明厉害,“务要止住虎威军募兵一事,使其退回河东。”
“可那虎威军剿了八郎山、盘古山、寿峰山的贼寇,却是对本州有利,如何去说项?”伍衡反问道。丹州高山峻岭众多,贼寇猖獗,搅得黎民百姓不得安宁,你这都监手握重兵,却奈何不了,那虎威军初来乍到便剿了三山的几股贼寇,如何张口赶其过河?“河东之地尽陷金人之手,但有这虎威军占据乡宁,为丹州屏障,亦是对本州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伍衡说的是实话,河东尽为金人所占,便使地处黄河西岸的丹州,变成了对金兵的前沿,保不准金兵何时过河来袭,有虎威军挡在河东,丹州便少了临敌危机,好事一桩,如何说得不准虎威军募兵?
“禁军来本州募兵,该到本州与了兵部官文,言明数额,便由本州招募,交割与他,可这虎威军对本州不理不睬,非是正途。便不许其在丹州募兵,亦是可行。”余赓见伍衡不愿出头,便抬出官府的缛节,说服之。
“今金人已破京师,便是圣上亦在金兵大营,兵部尚书安在?左右侍郎可能行文?”伍衡讥讽道,“事急从权嘛!若是虎威军手握圣上密诏,丹州前去问罪,岂不是有违圣意?”
“虎威军是何名号?钤辖可曾听过?怕是贼寇反了朝廷,自树大旗招兵买马吧!”余赓冷冷的笑道,“若是降了金兵,钤辖怕是引狼入室了!”
“嗯?”伍衡寻思着,虎威军若是真降了金兵,不论其在河东河西,丹州便如羊入狼口,却逃也逃不掉的,只是允其在丹州募兵,朝廷追究下来,怕脱不了干系。
伍衡思虑良久,叹道:“唉!乱世乱事,还是谨慎些好!宜川县,此事发在宜川境内,便由县衙出面,犒劳虎威军,打赏剿灭贼寇之功。还劳烦元宜川走一遭。”
“元方但凭吩咐。”这权知宜川县事的唤做元方,听这二人言语往来间,诸多相左,知无自己献言的份,便不做声,立在一旁已许久。见知州着自己前去劳军,只好应了下来。
“去了要观察虎威军虚实,可有与金人抗衡的本钱?务要见其首脑,探了口风。”伍衡叮嘱道。
“宜川县遵命!”元方领会其意,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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