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疏、汪符相互对视,摇头苦笑,心里一片茫然,不知接下来是福还是祸。即是不知,便不再去想,只瞧那虎威军打扫战场。
虎威军打扫战场的细致功夫,任谁看了俱是惊奇不已,降将们也不例外。兵器、箭矢、凡遗弃的铁件,不论大小,皆纳入囊中。死尸身上的衣甲亦是剥下,金兵的皮袍、皮帽、皮靴,是皮子的物件,俱收在袋中。尸首随身口袋里的财物,金银铜钱、器皿更是不会遗漏。参军们忙着录下战功,却不见士卒枭下敌兵的首级。
几员降将蛮有兴致的瞧着,忘却了身处何地。
不仅降将们在看,萧秉严吩咐新卒们也在看,叫新卒见识见识虎威军的规矩,也好日后守之。“莫要像在垣曲一般,枭下首级,那是事急从权。”萧秉严喝道。
邵兴伏在邵旺的尸身上痛哭,邹霆蹲在身旁劝慰着。几个义军头领围在四周,俱是不语。义军士卒坐在山坡上,看着虎威军士卒忙着救治伤卒,打扫战场。
这就是送给稷王山七八十石米粮的虎威军吗?竟如此仔细,一丝一毫的物件也不放过,连残缺的兵器也捡拾的干干净净。稷王山义军乃草莽出身,耐得了苦,受得了累,也曾饿过、穷过,却从仔细过。义军士卒两下比着,百思不得其解。
赵武率五千虎骑到了稷王山下,跳下马,径直奔邵兴而来。邹霆拉起邵兴,与赵武相见。赵武见了邵旺的尸身,自是道了节哀,安慰邵兴。邵兴静了静,止住哭泣,谢了虎威军来援之恩,便请赵武上山稍坐。
到了山寨里两人坐定,也不寒暄,只说这河东的乱势,俱是神情黯然。
二人感叹一番,各自叙说了这去岁的曲折,起军的艰辛。却是赵武说的多,邵兴说的少。听虎威军可战之兵已有五万人马,仅马军便已万余,邵兴惊得呆住了。区区乡宁,藏有这许多人马,叫人不敢相信。
赵武不曾夸大虎威军的实力,只把那垣曲新卒纳了进来,倒也是实话。若把这今日的降卒算上,怕是还要加上万余人。
“河西丹州,河东绛州皆与虎威军立了盟约,既便是金兵来寇,亦可敌之。”赵武把话引到盟约上来,试探着问:“不知稷王山日后作何打算?”
“赵将军可知李彦仙其人?”邵兴哪里听不出赵武的话中之话?便开口问道。
赵武心里一紧,暗道,糟糕!还真有这码事。脸上却挂着笑意,说:“略有耳闻。初名李孝忠,宁州彭原人,在小种经略相公军中为校尉,补承节郎。李纲宣抚两河时,因上书言其不知兵,恐误国一事,被官军追捕,逃了去,易名彦仙。现今的事,公当知之。”
“赵将军既是知之甚详,在下便直说。”邵兴见赵武连李彦仙旧事皆知,怕是现今的事也尽知,便说:“后李校尉以效用从军河东,初在安邑。因在下在市井抱打不平与之相识,常论及靖康危局,以建功立业为志。安邑降时,随军败退陕西,在下便进了分云岭。近日遣人递书,言其为范致虚罢了裨将官职,乃为石壕尉。相约同往中条山,以为制敌。非是邵兴不投虎威军,乃此在赵将军之先使焉。”
赵武听罢,洒笑道:“既是彦仙与公有约在先,赵某便不强求。”
赵武略作停顿,又道:“金兵新败,几日里不会来寇,还望稷王山整固寨栅,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见邵兴点头称是,复又道:“稷王山短些什么,看看这缴得的物什,可拣些拿上山来。降卒、兵器、盔甲、马匹、粮草尽可能的拿。”
邵兴摇头道:“虎威军能来救我,便是稷王山的福分。这物事皆虎威军所得,邵某焉能横刀夺爱?只是山寨新立,诸物皆缺,邵兴便舍出这张老脸,拿些粮草、兵器、盔甲去。马匹留在山上无用,徒耗粮草。士卒尚余三千,亦是足够,多了反倒不便。这马匹、降卒便皆与了虎威军,稷王山留之无益。”出了尹昌一事,邵兴对降金宋兵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肯要?便俱让与虎威军。
赵武知其对降金宋兵已生厌恶之心,便不再推让,唤来王毅,把那缴得的粮草皆与了稷王山,拣些好的兵器、铠甲,交予义军。
赵武见邵兴寡语,料其尚在丧弟之痛间,便道:“令弟新丧,在下不便叨扰。待令弟丧事过后,请公去乡宁走一遭。邹霆便权掌两家联络之事,邵公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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