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如何拉庞哲降金,忽然听有兵士来寻统领智空,便出了营帐。那兵士却是宗印身边传令兵士,见到统领智空便禀报:“制置使候在中军大帐,寻统领即刻前去议事!”
“所议何事?”统领智空随便问道,也不指望这兵士回答。
今rì异于平常,这兵士答道:“驻守龙门渡的统领庞哲叫金人战鼓惊吓,弃营而逃,丢了河防辎重,被统制官李道峰囚了,押来同州。制置使唤统领前去接应,带庞哲问话。”
“啊?”统领智空失声大叫,“有这等事?那龙门渡可曾着人去救?”
“李统制已使人去收拢溃兵,修造营寨。”传令兵士答道。
“在下这便去了。”统领智空应道,叫传令兵士先回,自己随后便到。
“这下可好!省却了说降的口舌。”统领智空苦笑着,瞧着智戒说道。
“不好!”智戒拉过智空,低声道:“若是这厮说了师兄自河东而来,还不叫宗印生疑?不如……”智戒手掌横在项下一划,示意杀了庞哲灭口。
“说了又如何?”智空反问道,“本统领这是网罗义士,厚本军势力,有何不好?只是要把庞哲说得便如猛将一般,劝宗印留下其狗命,rì后拉其归顺易如反掌。借此良机,说师兄是河东义士,破了金人河防来投效制置使,哄得宗印高兴,师兄这统领一职该是到手了!”
“师弟高见!便如师弟所言,留下庞哲,为己所用。”
统领智空去宗印的中军大帐领了将令,亲带一队人马望韩城而去,半路上与韩城兵士遇见,示与将令,交割了书信、囚车,便往同州而回。智戒一身戎装,混在兵士之中,趁途中歇脚之机,打开枷锁,放庞哲出了囚车,席地而坐,略作喘息。
庞哲识得智空、智戒,央求救他一救。智戒低声道:“在下瞧汝相貌堂堂,如何做出这畏敌如虎,望风而逃的勾当?”
庞哲低头涕泣,连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智戒鄙视道:“见到制置使,若是这般说项,却真个该死!”
庞哲瞧着智戒,两只贼眼骨碌碌的转着,有些醒悟,忙辩解着,“非是在下贪生怕死,夜里金人来袭,瞧不清有多少人马,前面堡垒的守兵逃了下来,裹挟着兵士退了下来。在下留在营寨也无济于事,不若收拢兵士,以图复取河防。岂料那敌兵却把营帐尽皆卷了,兵士们无处安身,便去了韩城,报与李统制……”
“这般说,制置使也饶不了尔的狗命!”智戒冷冷的打断庞哲,不屑的说道。
庞哲顿了顿,定了定神复又说道:“金人来袭,却是真的。金兵趁夜黑,摸上岸来,在下带兵士拼死厮杀,方把金兵杀退,只是粮草营帐皆被焚毁。在下前去韩城报与李统制,却被诬陷兵败,锁进囚车。”
“嗯!似乎还差些什么!”智戒点头,赞许道,“那李统制与汝往rì无怨近rì无仇的,为何yù加害与汝?”
“那李统制见在下是制置使提携的统领,平rì里便诸多掣肘,yù除掉而后快,今rì得此事由,便将在下陷进囚车,着亲信代了统领一职,却是排斥异己,意yù独霸一方。”庞哲得智戒暗示,麻木的狗头又飞快的转着,刻意编排着说道:“李统制自恃是范相公爱将,眼里只有范相公,平rì里从不把制置使放在眼里,凡有称赞制置使的将士,尽遭排挤。”
“好!汝这般说,xìng命无忧矣!那统领的官职也丢不了。”智戒起身,放心的说道。
庞哲连忙下拜,口里叫道:“太尉提点之恩,庞哲永世难忘。今rì若得以活命,定当图报。”
智戒摆手道:“庞统领免礼,在下不图厚报,只是若rì后有了难处,略施援手,便感激不尽了!”
“他rì若得太尉吩咐,在下愿舍命相助,绝不食言,若有异心,定遭五雷轰顶。”庞哲生怕智戒生疑,忙立下重誓,以表心迹。
“好!在下信汝!”智戒点头,“那rì在下过河,便是庞统领杀退金兵,方保得在下xìng命,来到此地。任谁说统领贪生怕死,在下也是不信。”智戒望着庞哲,“见到制置使,在下与师弟定当禀报实情,洗却庞统领的冤屈。”
庞哲感激涕零,倒地大拜。智戒连忙扶起,“今rì这路上却要委屈统领,暂且屈身这囚车,也叫旁人瞧不出破绽。”
庞哲连连称是,复又进了囚车。心里有了主张,便一改之前的颓废疲态,如同慷慨义士一般,任由尊胜军兵士押往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