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梦魇
赵荡的梦里,他的那位自始至终都以为皇室子嗣兄友弟恭的傻哥哥就坐在龙椅之上,用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盯着他。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赵荡反复的做着这个梦,在梦里,他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他狂怒,他暴躁,他颓然,他悲戚,无论他做什么,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他的皇帝哥哥就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极了他们的皇父,俯看着他像一个戏子一样,表演着。
在噩梦的折磨下,赵荡很快消瘦了下来,那根长在心里怎么也除不掉的名叫野心的杂草,很快就枯萎了。
于是赵荡决定南下。
在南下的路上,赵荡生了一场大病。大病初愈后的他,命人把偷偷抓起来的苏毅带到了床前。
看着明明比他要大九岁的苏毅,望着他馒头的黑发,颌下浓密的胡须,雄壮的身躯,沉稳的眼神,赵荡猛烈地咳嗽起来。
赵荡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苏毅,虚弱的问道
“这么瞅着本王做什么?”
“本王把你掳过来本想让你帮帮本王,现在看来,本王招揽的话也不用多说了。你是不愿意了。”
苏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他看着眼前虚弱的赵荡,有些不敢置信。明明前不久这个一脸灰败的逍遥王爷还意气风发地冲进自己的营帐,夺了自己的军权,并且暗中遣人把自己囚禁了起来。怎么现在就这般虚弱了。
“殿下身为陛下亲封恭王。如今陛下有难,殿下不仅不思为君分忧,反行谋逆之事,殿下就不怕死后无颜面对我大秦皇室先祖吗?”
不管苏毅如何奇怪如何诧异,既然恭王赵荡给了她说话的机会,那么心中怎么想的,苏毅就会怎么说。
苏毅的一席话让刚刚平复下来的赵荡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身边的人赶紧抚背的抚背,端药的端药,递毛巾的递毛巾。好一通折腾下来,赵荡才缓过劲儿来。这时候的赵荡更加虚弱了。
如果按照以往赵荡的脾性,早就在苏毅说完上面那一席话的时候就把人轰了出去,如果恰好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不得苏毅还要吃一些苦头的。
但此时的赵荡与原来的赵荡已经不同了。尽管就连赵荡自己也没有发现。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格外的脆弱敏感。往日里毫不在意的一句话,也许在生病的时候听见,就会平白生出许多愁思,往日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逆耳之言,在生病的时候听到,说不得就会反复地自我怀疑。
赵荡就是这样。
从他到了长安看到长安被烧成了一片白地的那天晚上梦到他的皇帝哥哥开始,他就再也摆脱不掉他的皇帝哥哥了。
活着的时候对他照顾有加的皇帝赵荣,死了以后彻底变成了赵荡的心魔梦魇。在梦里一遍一遍地折磨着他。让他日渐消瘦,身体渐弱,凭生病症。
在这种折磨之下,赵荡从开始的坚定,到后来的犹疑,从开始的不在乎,到后来的心事重重。从开始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暮气沉沉。这种常人需要经历重大打击,并且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变化,他,先帝亲封恭王赵氏荡,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赵荡就从逍遥快活的自在王爷,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朽。
先帝曾经评价过他的一众皇子。那是在一次皇家私宴上,皇帝喝的高兴了,站起身来指着在座的皇子进行的一一评判。
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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