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这一来一回,顿时吸引了身旁众多重要人物的注意,本在交谈行走的众人不知不觉放慢脚步,显是有意一窥究竟。
“贵使客气了,在下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甚……请!”楠炓见状不动声色地虚扶一下,随即延手示意边走边谈,卓古达木知机识趣,赶紧直起身子与他同行。
两人稍作寒暄,再度与身后之人拉开几步距离,卫渠大桥已近在眼前,楠炓目视着不远处敞开的三丈宫门,仿佛不经意地随口说道:“贵使少来敝国,不意竟说得一口如此地道的炎黄语,莫不是……常往南方走动?”
卓古达木自然知道他说的“南方”具体为何,寥寥几句,见他不似崖岸自高之辈,闻言哈哈一笑,明明有些得意却强作谦虚道:“大宗祀有所不知,敝人虽跟行商一道去过几趟大宁王朝,但这炎黄语,却是跟一位自小相熟的友人学来,不曾想竟得大宗祀谬赞,真是惭愧,惭愧……”
楠炓微微一笑,对他言及的“行商”、“去过几趟”、“自小相熟的友人”什么的疑多于信,但也无意深究,只淡淡捧场道:“贵使何须自谦?即便如君所言好了,换作旁人只怕也没几个能做到这等程度!贵使果不愧为贵国左贤王麾下的股肱之臣啊……”
卓古达木飞快地斜瞟了一眼,虽然见他表情似无别意,但想起自己主动攀谈的目的,也不愿一味落入被动,于是轻轻巧巧接过他的话题道:“大宗祀之言,真教敝人无地自容啊……要说到肱股之臣,放眼如今天下,谁人堪与大宗祀相提并论?”
“哦?此话怎讲?”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高大厚重的宫门之前,楠炓对着两侧低首抱拳行礼的“炎武骑”侍卫点头致意,口中之言并无半分沾沾自喜,反而透出点纳闷和诧异。
“大宗祀功崇德钜却不自矜自傲,委实让人心生敬佩!想当年,若不是大宗祀高风亮节,将一族权杖付与令妹,宗王冕下焉有今日内修外治、声名远播之局面?”
卓古达木不等他接话,咧开大嘴满脸横肉齐齐颤动,用与他粗豪外表毫不相衬的谄笑语气续道:“当前贵国威震大陆,百姓丰衣足食,宗王冕下登基十载,更邀请我等亲眼见证如此伟业,背后若无大宗祀一如既往鼎力相助,说来谁人肯信?”
楠炓闻言眸中一冷,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迅速散去,强忍着不快和缓回道:“贵使此言差矣!宗王冕下乃君父钦命振兴国运之巾帼英主,在下所幸有点自知之明,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岂敢厚颜以功劳自居?”
“欸!尽人皆知、众口交赞之事,大宗祀未免谦虚过甚……”
“呵呵,我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个中是非功过,姑且任由史家去评说议论吧……”
即使以楠炓的心性修为,眼见他一味奉承自己,却始终搞不清楚其目的何在,至此也逐渐有些不耐起来,略微想了想却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选了个下策,稍稍反将一军道:“不想贵使长居草原,竟也对敝国之事了如指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