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招仍未落败,后来还是被另一位统领干预方才作罢。
苍炙俯身将茹桓抱起,径直走到祭坛边缘,见她毫发无伤腰背挺直低首而立,忍不住暗中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以彼此能闻的声音细细嘱咐。
“方才我为宗王梳理了体内经络,其身体上应无大碍,但总感觉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恐怕是精神层面受了暗创,此非武者所长,故令你护送宗王回城,寻宗宣议会诊治,此乃重任切不可有失!”
“是。”
枣蓝声音平稳中透着坚定,语毕回剑入鞘伸出双手,并不曾抬头望他一眼,后者见状也不以为意,放心地将茹桓交到她臂弯,只轻声补充了一句“拜托了”。
似乎嫌他最后这话有点多余,英姿飒爽的女卫士轻皱了一下白中带紫的眉毛,稳稳接住宗王后扭头便走,直接以“燃血截雷”跃下了陡坡。
即使她在身着的皮甲下面做了些“手脚”,刻意掩去了自己原本凹凸有致的傲人身形,但扭身之际甲裙拉紧,圆润的臀弧还是露出了一点成熟女人的风韵来。
只可惜苍炙此刻既无心情理会她的情绪,也未对她的离开投去一眼,凝若有形的目光透过人缝,与同样正望着自己的强敌“钉”在了一处!
此刻峰顶,除去围住“渔翁”的“炎武骑”精锐以外,其他人等也在褐发队长的指挥下各司其职,没用上多久便撤走了绝大部分,最先参与祈祀的诸人中,只有栊灰还坐在地上自行调息。
尽管一众猛兽早已消失——若无宗宣在场支持,召唤的“炎灵坐骑”通常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战斗中伤到要害或者主人内力消耗太大还会更短,本就算不上宽敞的祭坛周围还是显得有点拥挤,尤其是靠近西侧悬崖的这边。
苍炙目不转睛走上前去,包围圈众人自动让出通道后又再度合拢,如此小心谨慎地对待半只脚踏进棺材合围对象,只因已从同袍处听得这名贼首的厉害手段。
“渔翁”仍是撑坐于地,见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对手到来,青灰色的脸上表情如常,直勾勾地与其对视半晌,居然缓缓竖起右手拇指,叹道:“不愧是苍炙……你赢了……”
说完这句放下手来,眼神终于转到了右侧某处,忽然又咧嘴冷嘲道:“可怜某人自作聪明……满以为算计高深……却还未见到正主……便走在了前头……实在是无谓……”
跪坐的少妇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素来便与自己不睦的那名男子——便是被栊灰起手格杀的那人,正七孔流血地仰躺在地,早已死去了不知多久。
若是换在从前,说不定她要面带鄙夷地道一句“活该”,然而此刻在这里瞧见,却难免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
“……尔等费尽心机,又甘掷性命,造成如今这般场面……便只为了说这两句么?”
苍炙的声音沉静得可怕,听了“渔翁”不似作伪的称赞,两只眼皮齐齐一跳,但却控制着自己满腔的愤怒,只冷冷讥刺了一句,并未当场发作。
“渔翁”闻言无声讪笑,不知是在嘲弄对手还是自己,一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不过他不想说,并不代表自己人也都一样。
“苍炙!我等所为非涉仇怨,事已至此,不如大家……来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