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给你:一把刀,一套衣服,一条红围巾。你这身打扮,恕我直言,就一山林野人。你皮肤焦黑,给你配了灰色衣服。”连小远边说边把手中的物品一股脑丢给了阿飞。
“你怎么知道我使刀的?”阿飞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刀。
“看你手上的茧。你叫什么名字?”
“阿飞。”阿飞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黑锥子一直藏在那。“那,这个红围巾又是什么鬼?我又不是小娘子啊?”
“红围巾比较显眼,这样我们走在一起,你会成为敌人的首要目标。你看起来就是个野路子,我带你闯江湖,你帮我挡刀。就这样。”
“小远哥,江湖有多大?”
“江湖?你今年几岁?”
“十岁。”
“我大你三岁,假如你还能活五十年,在这五十年里,能走完一圈大凰,你就走完了江湖。阿飞你杀过人吗?你见过血的颜色吗?”连小远的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就这么盯着阿飞。
“我没杀过人。”
“果然是个雏儿。我的飞刀呢?”
“我前几天杀了四条血鳄。”阿飞咧开了嘴,将精致的飞刀递给了连小远。
“也算凑合。”连小远眉头微微一挑,一手拿着块布绢细细地擦拭着那把飞刀。
何老先生说,人生就是一团欲望,欲望得不到满足就痛苦,欲望得到满足就无聊。人生就像西洋的钟摆般,滴答滴答,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摇摆着。
阿飞没见过西洋钟,也不清楚什么叫欲望,阿飞心底下是感谢连小远的。按连小远的说法,他只欠自己两个铜钱,可是送了一把刀,一些衣物给自己撑门面。也是,走江湖的,都需要讲究个牌面。
虽然那红围巾怪怪的,帮挡刀什么的说辞也怪怪的。
连小远说,他的家族很古老,所有的孩子到了十二岁,都必须出门历练,无论是学武、经商、学问,三百六十五行,都要独自一人到俗世磨砺三年,而家族给予的支援少之又少。
连小远当初只拿了一把精致小飞刀,便被族老撵了出去。他混迹江湖一年了,靠着朝廷的悬赏榜拿些赏钱过日子,同时还能磨炼身手。本来也能小赚一些钱,但是小远哥着衣讲究,酷爱干净的蓝绸长袖袍,每次衣裳沾了血,都是直接换新的,所以也没存下几个钱,那馒头一铜钱四个,吃着吃着,倒也吃出了些讲究,关键是顶饱。
小远哥说,自己兜里的那几十个铜钱用不了多久,可以尝试接一些赏钱更多的榜单。
走江湖,讲究的是有备无患,接下来的两三天里,连小远带阿飞寻了处无人山丘操练起来。
起初,在连小远眼里,阿飞只是个会打些野架的毛孩,什么一人杀了四条血鳄他一直当做是个笑话。后来,他尝试攻击阿飞身上一些要害之处,阿飞总能发自本能地防御下来并做出猛烈的反击。这家伙体能出众,被自己折腾一天,翌日一觉醒来,依然生龙活虎,拿着自己送的那把短刀左右比划。
很多人青衣仗剑走江湖。也有很多人死在了江湖上。
连小远拉上阿飞走上了江湖,前途未卜。
他们约定好了赏钱七三开,小远七,阿飞三。
亲兄弟,明算账。
何况阿飞在连小远眼里只是个挡刀的。
小远告诉阿飞,走江湖是要经常见血口子的,每天都有人丢了脑袋。江湖没有那么多的纸短情长,有的是白刀子进红片子出。
你犹豫不敢下刀,那你就要准备好人头掉地。
他们接的第一个任务是剿灭匪窝。
东陵城每日都有相当可观的大宗货物通过官道,运往西部第一个大城市贵人城,全程四百五十余里。
走出了东陵城约七十里,有一道蜈蚣岭。蜈蚣岭有十二道弯,蜿蜒三座山脉,路途崎岖,怪石林立,途径此岭的商队都要放慢行进速度。
蜈蚣岭上最近盘踞了一窝子悍匪,二十七人,善使长刀,刀法凌厉而有章法。专劫那十来人左右的小型商队,二十七人从山岭两侧呼啸而下,亮起雪白的长刀,互相配合,攻守有道,轻易击溃商队护卫后,领头的吹起口哨,众人挑了贵重货物便往山上跑,不过片刻,便消失在怪石莽林间。
此次剿匪赏金按人头算,一颗人头一百铜钱,全歼贼窝则奖赏三千铜钱。
起初,连小远以为阿飞是万万不会同意接下这个悬赏榜的,两个小毛孩去干二十七个长刀悍匪,那不是送菜么。
自己也是盯着榜单,踌躇了好一会儿。
结果阿飞这愣头青一把扯下了榜单,咧开嘴,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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