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献,命蓄之东虢,因曰虎牢。
西周之时,郑鲁晋韩秦围绕着旋门关,也有不少争锋。
“王家的生意便在河内河南荥阳三地,若真有人起兵伐董,此三地首当其冲。王家也必不能幸免于难。”
王恩轻轻撸着胡须,起身走向舆图,站在吕煜身旁观测起来了。
“一如贤侄所言,成皋地处要道,若我王家将产业移至益阳弘农,乃至于河内,祸患可除?”
王宁这个时候也站到吕煜身侧了。
“即便是起了战乱,我王家坚守乌堡,既不树敌,又献钱粮,岂不能自保?黄巾之乱尚且无虞,此次应当也是无忧的。”
当然,王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眼睛一直瞄着吕煜的脸庞。
“子静兄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家富裕,司隶人人皆知,而行军打仗,钱粮必不可少,莫非子静兄以为王家乌堡,可挡数万大军之兵锋?”
数万大军?
莫说是数万大军了,只怕是数千人,这王家乌堡就坚守不住了。
家中庄卫奴仆,合起来不过数百人,而精通武艺者,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那些精通武艺,又肯为王家卖命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少之又少的。
“至于将王家产业移至河内弘农,家主以为有这个可能?”
“且不说河内弘农粮食丝帛生意早有人为,王家产业移至别处,岂不是要抢他们的活路?能不能成,家主心中自知,再说从王家转移产业,府君可同意?这在河南河北荥阳三地的产业岂不是要低价抛售?”
吕煜只是说了几个点,就让王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他知道,吕煜说的话是没错的。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王家走是走不成的了。
“那贤侄将将这舆图摊开,是何用意?”
“家主可记得方才我问了哪四个字?”
哪四个字?
王恩想了一下,马上说道:“天下大势?”
“不错。”
吕煜重重点头。
“今日将舆图拿出,便是要与家主同商天下大势。”
“只是...”王恩脸上也怪异起来了。
“天下大势虽然与我等息息相关,但与王家关系,并不密切,与其探讨天下大势,不如商讨司隶局势,对于王家来说更有裨益。”
“家主此言差矣。”
吕煜轻轻摇头,再说道:“不说天下大势,家主便不会明白王家如今的处境。”
王恩脸色变换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还请贤侄为我解惑。”
“先帝荒谬,内不处国事,信重宦官,更甚至卖官鬻爵,以至于官无好官,百姓痛不欲生。外有黄巾之乱,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如今朝堂又有西凉董卓入朝,引得人神共愤,有志之士皆出洛举兵,以讨董贼,名为振朝纲,实是狼子野心,欲窃取神器也。”
吕煜这种话,无异于是石破天惊,王恩与王宁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贤侄,这...”
“自中平五年起,刺史改为州牧,位居郡守之上,掌握一州的军政大权。原本是为了加强地方控制,以求镇压黄巾之乱。
然如今黄巾已不成大患,这些州牧反成隐患,加之朝中又有董卓作乱,若有心之人,一如这些拥有领兵治民之权的州牧,定然会借助讨董之名,轻而易举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地方豪强割据势力。而未被改为州牧的州刺史和郡守,也趁机扩大权力和武装力量。届时天下必然大乱。”
改刺史为州牧,无疑是造成汉末诸侯割据的主因之一。
原本刺史是在九卿之下的,职权也非常有限,而改为州牧之后,便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政治经济一手抓,不出事才怪。
尤其如今刚好出了董卓这一档子事,董卓废帝之事,让中央的权威降至谷底,对这些州牧太守的掌控力,也随之下降。
最后居然只剩下虚名。
向汉灵帝提建议的刘焉,现在已经是益州牧了,坐拥天府之国,若非他儿子刘璋不争气,这蜀国未必是刘备的。
要说有远见,比得上刘焉的人,恐怕也不多。
吕煜一番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王恩与王宁无话可说。
当然...
是因为他们对天下大势实在是不了解,根本没有与吕煜探讨所谓之天下大势的水平。
穿越者的好处就体现在此处了。
对天下走向,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贤侄觉得,我王家该如何做?”
“若身逢乱世,何物最为重要?”
王宁思索片刻,马上说道:“钱财,粮食....”
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把钱财去掉了。
“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粮食,人就饿死了。
王宁可是见过人相食的场面的,也是知道粮食在乱世之中代表着什么。
在乱世,粮食就是钱财,比五铢钱更像是钱财。
“家主以为呢?”
王恩低头思索之后,说道:“粮食固然重要,但若只有粮食,在乱世之中无异于是待宰的羔羊,得有护卫粮食的实力才行。”
“不错。”吕煜认可王恩的看法。
“乱世之中,唯有手中刀,唯有帐下士卒,才得保得平安,粮草没了,有人便可以去抢,若没有人,即便是坐拥敖仓,你又如何守得住?”
吕煜这番话,让王恩有些明白了。
“贤侄的意思是,要我王家蓄养私兵?”
“王家可有乱世可挡群雄之人?”
王恩想了一下,最后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王家之中,也只有县尉王植是有些武力的,但也只是武夫而已,智谋根本不够。
这王家家主之位是他在做,而不是王植在做,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那贤侄以为,我王家应当依附何人?”
王宁也将目光定个在吕煜身上。
吕煜看着王恩,再瞥了一眼王宁,指了指自己。
“我!”
“你?”
“公明莫要说笑?这天下争锋,可需要军略帅才的,这种东西我等寻常人岂有?”王宁一脸的不相信。
“贤侄,这...”
王恩看向吕煜,眼中也满是怀疑。
他现在当然觉得吕煜是人才了。
但是人才是一回事,能够在乱世之中自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吕煜也早料到这王恩父子俩会不相信了。
换做是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
得有事实摆在他们面前,才能让自己的这番话有足够的说服力。
“实不相瞒,我与典军校尉曹操已是挚友,情同手足,曹太尉已向司徒王允手书举荐信,不出一个月,恐怕我便是县尊之位了。”
典军校尉,太尉,司徒...
这三公都来了两位了。
听完吕煜这一句话,王恩居然升起了相信吕煜的想法来了。
而吕煜就是要这个效果。
“我知二位心有疑虑,但我与二位打个赌,便可消二位疑虑。”
“打什么赌?”王宁马上发问。
“就赌我十日之内,便可将牛头山匪患平定,如何?”
牛头山山匪?
王家在成皋中有一个做县尉的人,是故王恩王宁对牛头山的山匪也有一定的认识。
那可是连贼曹都不敢招惹的山匪。
你一个孝廉,十日之内平定匪患?
“赌什么?”
王宁已经跃跃欲试了。
“若我赢,二位便可信我方才之言罢?”
王恩王宁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若你真能在十日之内将牛头上匪患平定,我王宁日后便以你为尊。”
王恩也说道:“若十日只能能成事,我王家便依附于你。”
“好!”吕煜拍了拍手,哈哈大笑起来了。
“若不能呢?”
“若是不能,我会替你王家搭上曹家的线,也让你们王家不至于断绝,如何?”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