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是个流氓,职业如是,性格亦如是。干这一行的人,先得学会怂,秦风会,所以他并不介意向钱正鹏低头,丢脸不重要,因为他早就不要脸了。同时,流氓还得学会狠,该进的时候绝不退让半步,进退有度方是一个合格的流氓。
夏荫儿不但是秦风的底线,更是他的逆鳞,触碰者死。当钱正鹏表现出对夏荫儿的觊觎之后,秦风愤怒了。那种亡命之徒般的狠劲,历时就在他身上展现出来。那张极为俊美的脸,仿若厉鬼一般透着让人心悸的森冷寒意。
钱正鹏何时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秦风露出这种表情,受他气势震慑,竟一时有些心惧,整个人便呆愣在原处。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的中年汉子立即便发现了自家少爷的不对劲,他迈出一步,壮硕的身躯如一座大山般横档在钱正鹏身前,接着撇了眼秦风,喉咙发出了一声深邃的冷哼。
“哼。”一声冷哼,如钟鸣般在众人耳旁炸响,钱正鹏闻声立刻便回过身来,英俊的脸上一片潮红之色,显然已是羞恼到了极致。
他正欲动手,不想秦风却已转身带着曹齐与江清自顾自向前方的雅间行去,满是不屑的声音远远传来。“记住本少爷的话,对你没有坏处。”
钱正鹏终于体会到了方才翠雨姑娘的感受,羞辱!让人不堪忍受的羞辱!他气得瑟瑟发抖,面色由红转白,不多时又由白转红,忍无可忍之际,正欲动手,眼角处却瞄见了彩娘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心中陡然一惊,那怒气便已散去了几分。
他不能动手,至少不能在这里动手,顾家的怒火,他承担不起。钱正鹏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下了躁动的心绪,也没了继续玩闹的心思,冷着脸叫上那中年汉子转身便往楼下而去。
扫了钱正鹏的面子,秦风还不觉什么,反倒是曹齐与江清两人颇为兴奋,纯当是助兴,喝花酒的兴致更是高涨了几分。两人唤来小厮,一口气点了十几样小菜,两壶上好状元红,又从小厮那接过号牌,叫了三个当红姑娘。
一顿花酒喝得那叫一个兴致盎然,两人皆是色中饿鬼,酒肉未沾之前便已将各自身旁的女子搂入怀中,一番上下其手,颇为乐在其中。
反倒是秦风表现的与两人截然不同,他原先以为凭他的才能,应付眼前的局面是小菜一碟,可等一个身着湖水绿纱衣的少女在他身旁坐定之后,秦风开始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
这倒不是他转了性子,有意效仿柳下惠,实在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身旁的少女杏眼柳眉,翘臀蜂腰,小模样还算俊俏,只是秦风如今便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年,一颗心全在夏荫儿身上。一看到身旁那忸怩作态的少女,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似是得天地造化,集日月精华所成的精灵。面对身旁这些庸脂俗粉,还如何下得去手?
起先他还勉强配合,只恐扫了两个小兄弟的兴致,奈何不多时,便连敷衍都觉多余。实在无趣,秦风自顾自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小叠宝钞,也不细瞧,便往桌上一拍。接着抬手抚住额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含糊说道:“身子有些不适,我先走一步了,两位贤弟自便。”
婉拒了两人一番热情挽留,秦风步履蹒跚地踱步走出芳雅居后,面上酒意渐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异常嘚瑟地向自己家中走去。长夜漫漫,他只想睡个好觉,尽快度过这让人煎熬的一夜,一想到明日又能见到夏荫儿,他便是满心欢喜和期待。
这一夜,秦风失眠了。就如那等待明日春游的孩童一般,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那道可人倩影。可即便如此,待太阳升起之后,他仍是精神奕奕,并无半点倦意。
爹娘今日要出城外天清寺上香,秦风寻了个借口没去。醒来之后,他梳洗完毕,便在自己屋中坐定,静待夏荫儿带着缝好的衣裳上门。当然,这件衣裳对秦风同样是有着特殊含义的,绝不能用财货价值衡量,至于这次要如何感谢小娘子,秦风心中已有定计。
可不知为何,秦风枯坐了一上午,都快坐成了一块“望妇石”,仍不见富贵来报。这下子秦风坐不住了,他早已打听过,夏荫儿做事向来规矩守时,既然说了尽早能送来,便不会拖到午后。此刻早已过了午膳时间仍不见人,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关心则乱,秦风面上闪过一抹焦急之色,他豁然起身,抬步便向秦府后门行去。
门前守着一人,贼眉鼠眼地正撅着屁股,朝门缝外瞅,他正是奉命守在这里等待夏荫儿的富贵。秦风赶上前去,在他撅起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
“哎哟!”富贵身后受力,鼻子便不由自主地撞上了门板,登时隐隐闪现出一道青紫之色,他痛呼一声,捂着鼻子回头便要骂人,待瞧见是自家少爷,愤愤然的神色忽地又转为一脸幽怨。“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秦风面色不善,低声喝道:“究竟怎么回事?昨日柳家小娘子当真说今早就送来?”
“是啊,千真万确。”缓过了劲,富贵放下了捂着鼻子的双手,不由纳闷道:“昨日小的的的确确是把衣衫放到她手上的,柳家小娘子虽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接下了这份活计,并且告诉小的,今日一早就给少爷送来的。奇怪了,怎到现在人还没来。。。少爷,她这么不守时,以小的看,您得扣她工钱才是,一贯钞实在也多了一些。”
富贵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秦风面色阴晴不定,哪里能听得进去,琢磨了片刻,他忽地一咬牙道:“柳家在哪?现在带我过去。”
“您要过去?”富贵面色古怪,不由开口劝道:“不合适吧,您堂堂秦家少爷,登门去寻一个孀居寡妇,说出去有辱您的名声啊。”
“啪!”正说着,富贵脑袋上便又挨了一记,秦风手中攥着折扇,满是不耐道:“甭废话,前头带路!”
富贵不敢再劝,只得苦着脸打开大门,领着秦风朝县城东门走去。
出了东门,行不过三里,秦风便瞧见前方出现了一座类似贫民窟的破败村落,村前围着二三十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
秦风见此,心中疑窦顿生,赶忙快步走上前去,随手抓过一个面向憨实的中年汉子,开口问道:“大伙怎都围在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大汉回头瞄了秦风一眼,见他衣衫华丽,气度不凡,一瞧便是个有钱公子哥,不由警戒心大起,凝着粗眉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秦风忙作了一揖,颇为和善地说道:“在下秦风。”
“秦家少爷?”秦风可谓臭名远扬,那汉子历时便明白了他的身份,不由更是警惕,目露不善之色,沉声问道。“你来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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