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等事,卑职自然不敢大意,便立即与单大力一同前去事发的宅子。入屋之后,便瞧见钱正鹏与秦风两人正在对峙,争夺手上的一把匕首,也就是本案的凶器,而另一边,郭浩已然被刺身亡了,尸体被捆绑着躺在墙角边。”说到这,刘捕头怒气冲冲地瞟了钱正鹏一眼,继续说道:“卑职便立即出声喝止两人,不想看见卑职带人进屋之后,这钱正鹏竟凶性大发,抓着凶器反手便是一刀刺入了秦风的胸膛。卑职见此,只得立即命人将钱正鹏拿下,压赴县衙。”
郑有为颔首,看向大力问道:“刘捕头说的,可是事实?”
“确是事实。”大力哪里敢看钱正鹏?只是耷拉着脑袋,小声应了一句。
“嗯。”郑有为颔首,又看向小莲道:“文小莲,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莲先是看了丈夫一眼,接着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回大人,奴家。。。奴家本在家中干活,钱少爷忽然寻上门来,告诉奴家,我家大力为他赶车时,不慎从车上摔了下来,让奴家赶紧随他去看看。奴家心中焦急,也不急细问便随他走了。谁知,他竟带着奴家七拐八绕,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宅子门前。奴家觉得不妥,正要询问,便觉眼前一黑,被他打晕了。待醒过来时,奴家便发现自己躺在榻上,钱少爷他正在。。。正在。。。正在脱奴家的衣裳。”
钱正鹏的眼睛是越瞪越大!心中震惊地无以复加,世上竟真有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的事?他本想喝止这无中生有的贱人,可想起方才郑有为的警告,他又不敢造次,只得将怒火憋在心中,只是那颗心,却渐渐凉了下来!这显然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一个无比缜密的阴谋!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郑有为斜眼眯了钱正鹏一下,目光之中满是不屑。“你接着说,后来呢?”
“奴家自然是拼命反抗的,奈何奴家一介女流,如何反抗得了?眼见他即将得逞之时,与奴家相公向来交好的郭浩便冲了进来,他本是想救奴家的,却敌不过钱正鹏,反被他给制住了捆绑起来。他一直骂,一直骂,不想却骂得钱正鹏凶性大发,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便给了他一刀。奴家眼见出了人命,心中惊惧,不由尖叫了出来,接着。。。接着秦家少爷便冲了进来。之后的事情,刘捕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郑有为面上闪过一抹嘲弄的冷笑,看向钱正鹏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终于可以说话了!钱正鹏心中大喜,忙开口回道:“启禀大人,这贱。。。她说的完全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草民何曾去找过她?大人明见!”
“哦?”郑有为不为所动,继续问道:“那处宅子,本官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的确是你出面租下的。本官问你,你钱家在本县家大业大,家中并不缺房产,你为何要再这等僻静之处,另外花钱去租宅子?”
“这。。。”这个问题正好戳中了钱正鹏的软处,他要怎么说?其实是为了柳家小娘子准备的额?
郑有为见他不答,眉头微微一挑,道:“怎么?无言以对了?”
钱正鹏把心一横,朗声道:“正因这处宅子偏远僻静,不受外界干扰,草民这才租下,平日里经常会过去读书休息。大人,宅子是小人租下的不假,但这不代表草民有罪。”
狡赖么?郑有为重新将目光投向小莲问道:“你说是钱正鹏诓骗你出的家门,可有证据?”
“有的。”小莲连连点头,说道:“当时隔壁的胡大爷,胡大娘正在奴家家中做客,他们可以为奴家作证。”
当胡家老夫妇被传上堂,作证离开之后,钱正鹏的面色已渐渐灰败了下来。紧接着,郑有为又开始询问富贵。
富贵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性子,想也不想开口便道:“回大人,今个小人陪我家少爷出门逛街,在街上正巧遇见了耗子,就是郭浩。他最近帮我家少爷做了不少事,都是熟人,就边走边聊,待路过大力家时,我们看见大力的媳妇竟随钱正鹏出了家门,向对街走去。郭浩与单大力交情极好的,见此心有疑虑,我们就一起悄悄跟了上去,最后来到了那宅子前,亲眼看见钱正鹏打晕了单家娘子,把她扛进了屋去。”
这段话他几乎是一口气就给说完了,喘息了一阵,富贵又继续说道:“郭浩见此,就让我们赶紧去找单大力前来帮忙,他自己便先冲了进去。少爷放心不下,不多时也跟了进去,小人便赶忙去寻单大力了,接着发生了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前后六个证人,即便秦风现在躺在家中无法赶来作证,这些人证也已足够了。
郑有为便不在人证上继续纠缠,又传唤了本县一家饰品店铺的掌柜,一番询问,查询了账簿得知在一个月前,的确是有一命姓钱的年轻公子前来购买了一柄文人用来装饰的匕首。紧接着,城西铁匠铺的东家也确认,有个钱府下人曾带着这把名贵的匕首前来开锋。
人证,物证俱全,此案可谓铁证如山!想要翻案,可谓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