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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秦风带着莲七走出了出去,屋内沉静许久,妇人才犹豫着说道:“主人,我有些不安。”
“嗯。”韩林略显疲惫地合上眼,躺在椅背上,喃喃道:“老夫知道,今日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收下小五,也不知是对是错。罢了,罢了,既然做出了决定,后悔无益,只盼他那份心思,能用在壮大我教之上,莫要让老夫失望才好。”
秦风走了,离开韩林住所之后,他立刻回了趟家,将先前从钱家坑来的银票一股脑揣入怀中,喊上富贵牵来马车,带着莲七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太湖。
一路上,富贵那贼眼一个劲的滋溜溜直转,他对少爷身旁那个新收的美婢很是在意。毫无疑问,这个女人长了一副讨喜的模样,可越是如此,富贵越是担心,他本是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如今怎么看。。。地位都有些岌岌可危。听说这次出门是救少夫人去的,他暗暗打起了盘算,若是成功将少夫人带回来,他得设法鼓动少爷让她去伺候少夫人,这么一来,他富贵的地位才更为保险。
这么想着,富贵心中的急切劲倒是不比秦风少了几分,手上挥鞭如雨,极是卖力地驱赶着车前骏马。
再次登上西山岛,情况与上次差不多,身旁同样有一个女人相伴,但秦风的心境已是大不相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幕景色,心中不由浮现起夏荫儿那娇俏容颜。她失踪了仅仅两日,但秦风却感觉似乎已过了半年之久。失去了才知珍惜,经过此事,他才明白夏荫儿在他心中究竟重要到了何等地步,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荫儿,等我。”秦风深深吸了口气,迈开双腿,毅然向镇中行去。
西山镇说小不小,但要寻找魏家却不是难事。秦风一路行,抓到一个镇上百姓便递出几分钱询问一番。他一个年轻公子,身旁也仅带着一个橙衫俏婢,想来也惹不出什么麻烦,加上钱财开道,镇中百姓大多愿意为他指路,这么一来,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魏府,一块悬着青木匾额,门宽足有三丈,比起秦府也不遑多让的宅子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门侧两头石狮尤其巨大,威风凛凛地蹲坐在那,气派十足。相较而言,余下百姓的住所大多只是简单搭建的茅屋,相较之下便能看出,魏家在西山地位如何。
“七儿,上去叫门。”
“好。”莲七便似一只无忧无虑的百灵鸟,从不知愁苦为何,听到秦风的话,她满心欢快,蹦蹦哒哒地跳上阶梯,抬手在铁包木的大门上重重扣了几下。“有人吗?”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灰白色粗布衣衫,头发随意地用跟细绳绑了个发髻,一双袖子高高掳起,露出一段壮硕的腱子肉,下身则是一条黑色长裤,裤管叠于膝盖之上,下穿草鞋。瞧打扮,该是个下人。他面露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们找谁?”
秦风驱步上前,抬了抬手。“这位兄台,请了。在下秦风,求见贵府家主,还请通传一声。”
“秦风?”那汉子又看了看他,想了片刻摇摇头道:“没听说过。两位请回吧,咱们家老太公吩咐过,最近不见外客。”说完,他也不待秦风再说什么,自顾自向后退了一步,便要将门重新合上。
“七儿。”秦风努嘴示意,莲七历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那修长的右腿高高抬起,也不见怎么使力,轻飘飘地穿过两扇门板间的空隙,一脚落在那对方小腹上,竟将他踹地倒飞出一丈多远。那汉子猛地喷出一口血雾,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秦风一见,冷汗便不由冒了出来。他相信了韩林的话,自然也就明白,莲七是带着武艺的。方才见那汉子要关门,秦风本能地便示意靠近大门的莲七能阻止他,不想这妮子竟如此耿直,毫不犹豫地一脚就踹了过去,偏偏威力还这般了得。
“主人,请进。”这栋宅子是人家的?莲七的脑袋里压根没有这种观念,只要主人想要,天下间的东西都是自家主人的。她便像迎接秦风回他自己家一样,理所当然地将他让了进去。
魏府大门之后,是一块颇为宽阔的平坦空地,大约十来个打扮与那汉子相同的青年站立在那,似乎正在角力,门口发生的一幕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会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向秦风两人望来。发愣只是片刻的功夫,待回过神后,他们同时露出了不善的面色,缓缓向门前围来。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秦风是明白的,既然选择了打入府中,自然也没奢望过能通过一两句话就和平收场,面对慢慢围上来的人群,秦风看了莲七一眼,问道:“能搞定么?”
“主人,您就看我的吧。”
雷锋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残酷无情。很显然,莲七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雷锋同志,但对他这句至理名言却是知得其中三味,尤其将“残酷”两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秦风原先还觉得她对开门汉子下手过重,这会瞧见了虎入羊群的一幕,才渐渐回过味来,方才的一脚,简直就是仁慈的典范。
韩林说的不错,莲七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她没有是非,没有对错的观念,自然也就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更不明白为何要手下留情。她只知道,这些人都是秦风的敌人,是阻挡在主人面前的绊脚石,所以她踢得很卖力,一拳,一脚,无一不伴随着清脆的骨裂与凄惨的嚎叫声。
连同开门的那个在内,一共十二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愣是没有一个是她一合之敌,眨眼功夫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捂着受伤的部位不停地打滚,哀嚎。
“何人敢在我魏家闹事?”闹出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前宅,不多时,便有一个四旬上下,身着锦袍的员外爷带领着二十来个人快步走了出来。这些人倒不是清一色的年轻汉子,妇孺老幼皆有,身旁还有两个四五岁的娃娃手中拿着鸡腿,似乎是全家一起用膳到一半就跑了出来。见到眼前一幕,那员外不禁又惊又怒,看向秦风喝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