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我魏家有时的确会捞些偏门,也确实算不得恭敬守法之辈,但人口买卖却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府中虽有不少丫鬟,婢女,但却也卖不得的。”
“魏老想好再答不迟。”秦风收起笑意,淡淡说道:“我秦家乃是吴县第一富家大户,若以家财相较,你魏家还不够瞧的。本少爷乃是秦家独子,会闲得没事跑来与你买几个丫鬟婢女么?魏老,你们做过什么,本少爷不说,也懒得说,但既然我今日来了,开门见山要做这笔买卖,自然是有所依仗的,消息来源不会有什么问题,故而魏老实无必要在我面前来这一套。”
听了这话,魏老太公顿时不说话了。不错,他方才只是本能地不想承认,如今仔细想想,这等隐秘之事,对方既然寻上了门,而且言之凿凿,想来是收到了确切情报,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消息泄露?知道这个消息的,还有谁?
这事,很严重!一旦被朝廷获知,吴县那些巡检未必奈何得了魏家,可一旦上报苏州府,导致苏州防御使麾下的兵马赶来。。。这问题就相当严重了,好不容易创下的家业,弹指间就得灰飞烟灭。
一时间,老头子也顾不得继续装腔作势,他面色一沉,开口问道:“这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魏老尽可放心,在下的性子便是只扫自家门前雪,旁人的事,我懒得操心,只要魏老答应了这笔买卖,我可以保证,此事绝不会泄露出去。”
“爹。。。”魏奎看向父亲,满脸的欲言又止。
魏老抬手示意他住嘴,他细细想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公子想要的女子姓甚名谁?说不得老朽能帮忙寻找一番。”
“东村柳家媳妇,夏荫儿。”
“你听说过这个人么?”魏老闻言,便以质询的目光投向魏奎,后者则是一脸的茫然。
“爹您稍等,孩儿这就去问问。”说完,魏奎向老头子一欠身,又与秦风打了个招呼,便风风火火地赶了出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才独子返回,在远处坐下,摇摇头道:“秦公子,这次恐怕你是白来一趟了,老夫已详细问过了,这个叫夏荫儿的女子确实不在我魏家。”
秦风闻言,只当他不肯承认,当即就变了脸色。“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她的确不曾在我魏家出现过。实不相瞒,下头的人的确调查过她,也跟踪过她,不过一连两次都被她走脱了。我们派出去办事的人都很精明,而且相当谨慎,他们觉得这女人连续两次都消失地很是古怪,安全起见便放弃了。”
“我不信!”不是魏家干的?不可能!秦风不信,也不愿相信,如果他们所言是真的,那么意味着还有另一批人掳走了荫儿,他的线索就此中断,人海茫茫,他还如何去寻找?想到这,秦风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度因喜悦而感受不到的疼痛也重新在胸口伤处浮现起来,他捂着伤处重重喘息了一阵,嘶声说道:“我要搜人!”
“秦公子!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我魏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便是官府也不是说搜就搜的。”魏奎对此言相当不满,沉声回道:“更何况我爹是什么身份?又岂会出言诓骗你一个小辈。”
“我要搜人!”
“秦公子。。。”魏老才刚开口,见秦风那隐隐泛红的双目所蕴含的怒意,老家伙竟心中一凛,只觉眼前这个青年似乎在眨眼间就变了一个人,那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消失了,目光阴冷,就像。。。就像是一条蛇,而自己,似乎就是他眼前的一只老鼠。那是一种本能,猎物对天敌翻脸时本能的恐不安和恐惧。脱口而出的狠话不由吞了回去,魏老看了看秦风,又瞧了瞧他身后的莲七,目光忽地一闪,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魏奎耳旁低声嘱咐了一句。
后者会意,忙起身走了出去,秦风也不去理他,目光始终死死盯着魏老,屋内的一时陷入了僵局。
魏府后宅,西苑。
居中的一间屋子,榻上斜靠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容清朗,五官俊美,只是嘴唇略薄,透着几分凉薄的味道。他坐姿懒散却透着几分优雅,一手持着茶碗,一手抓着不知名书卷,品茶读书,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只是他的目光,却透着几分闪烁,显然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书本上,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旁,趴着一个翠衫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精致的五官,青秀的面庞,美则美矣却仍带着几分稚气。少女支着脑袋,一双美眸始终盯着那青年,不曾挪开半分。那模样,就犹如一只刚刚在主人怀中睡醒的猫儿,朦胧中带着几分慵懒,颇为可爱。
青年回过神,似乎刚刚发现少女已醒,便抬起手,在她如黑缎般的秀发上轻轻一抚,柔声道:“醒了?不多睡一会?”
少女不答,只是向前挪了挪,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脑袋枕在青年的腿上,娇声道:“人家要这样睡。”
青年微微一笑,语气之中满是宠溺的味道。“那就再睡一会。”
说罢,一手仍是轻轻在少女头上轻抚,一手再次拿起了书卷,细细品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