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认,因为唐子明给秦风留下的印象极度恶劣,在厌屋及乌的心态下,秦风已将唐老太公与其归为了同一类人,毕竟俗语有言“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都是一副势利眼德行,老子又能好到哪去?他打心底里不太愿意与这样的人有什么来往。不过念及此事关乎唐雪霁的终身大事,他还是存了几分心软,只得硬着头皮随她而去了。
不想见面之后,唐老太公的表现却是大大出乎了秦风预料之外。老头子那张堆满了褶子的老脸,在见到秦风的那一刻,已是堆成了一朵菊花,又是让座,又是上茶,嘘寒问暖的好不热情。
秦风的性子便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见状自然不能摆着一副臭脸,便赶忙上前行礼。“晚辈秦风,拜见老太公。”
话才说完,就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秦风愕然望去,就见唐雪霁一脸嗔怪的模样瞧着他。秦风顿时有些不解,自认礼节上不曾出了什么岔子,可这又是什么眼神?
唐雪霁与他使了个眼色,秦风仍是一头雾水,好在唐老太公瞧出了端倪,眼见两人私下的沟通,不由大感有趣。他先是抚须一阵大笑,旋即出言解围道:“小子,你说错话了!”
“说错话?”秦风愕然道:“哪错了?”
“你可不是老朽的晚辈,老朽也当不得你一句老太公。”唐老太公含笑道:“雪霁既已决定招你为婿,那你便是老朽将来的妹夫,如何算得是晚辈?至于你,当称老朽一声大哥才对。”
大。。。大哥?八十多岁的大哥?这称呼,秦风是打死都不会叫的,他怕折寿。当下他晒然一笑,道:“秦风见过。。。老哥。”
一个“大”字在不经意间换成了“老”字,唐老太公也不介意,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转向唐雪霁道:“豆豆,你倒是颇有眼力劲,这秦风老朽瞧着的确不错。虽非世家中人,不过仪表不俗,谈吐得体,老朽也颇为满意。”
唐雪霁淡淡一笑,也不说话。不过秦风却不能当成没听见,忙拱手道:“老哥过誉了,秦风着实当不得这般赞誉。”
“无需客套,在这也不用太过拘谨。”唐老太公摆摆手道:“老朽拖个大,就唤你一声小风吧。你也知道,此番唐府招婿,就是为雪霁而招的,她年已十八,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已是一个老姑娘了。老朽年岁大了,尚不知还有几年活头,便想着临死之前,能了解这桩心中大事,也就有了这次对外招婿。不过老朽并非迂腐之人,此番招婿全凭雪霁自己拿主意,老朽绝不干涉。她既有意于你,那么无论你是否让老朽满意,此事老朽都不会反对的。让雪霁带你过来,只是礼节性的想对你多一些了解,小风可莫要介意才是。”
“老哥严重了,若是有话,您老直接问便是。”
“好。”唐老太公略一琢磨,道:“那你先说说家中情况吧。”
“不满老哥,秦风家居吴县,上有父母健在,秦家在吴县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富绅,当然,与唐家自是无法相比的。”见老头子微笑颔首,秦风继续说道:“先前,家父曾帮我定过一门亲事,乃是苏州府唐家。”
唐老太公闻言一愣,愕然道:“莫不是子明他家?哦,也是了。老朽若没记错,盈盈那丫头只比豆豆小上一岁,的确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对不对!你既与盈盈定了亲,怎又跑来应招婚事?这辈分,岂不乱了套了?”
“老哥误会了,我家先前与唐伯父。。。咳,唐子明家的亲事,已经被他给退了。”
这辈分,的确有够乱的,秦风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事,他自是不会主动承认错误的,更何况压根不是他的错,本着恶人先告状的一贯宗旨,秦风挂上一脸遗憾,无奈道:“似乎有一个姓张的豪门,也向他家提亲了,相比之下,我秦家自然算不得什么,那唐子明选择退婚,却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与家父并不怪他。”
恶人先告状的确是有,可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当老子的岂能不知?那唐子明的功利心,唐老太公再清楚不过,如今先入为主之下,对秦风所言自是没有半分怀疑。当下愤愤然地一拍桌子,怒道:“这混账东西,当真糊涂!大丈夫立足于世,本就该信义为先!既然定了亲,又怎能说退就退?真是丢我唐家脸面。不过退了也好!那混账既不愿做你长辈,那往后便当你晚辈吧,这口恶气,老朽为你出,他日定要这混账向你磕头认错。”
居然还有这种事?被老头一提醒,秦风忽地回过味来,可不是么!即便订婚是假的,可他这长辈身份可是实实在在的,想象着来日能拍着唐子明那老家伙的肩膀,喊上一声“贤侄”,美滋滋啊!果然,好人有好报,帮人一个忙,老天爷也得给点回报。秦风越想越是嘚瑟,脸上的笑容不由渐渐扩散开来。
“老朽听舍妹所言,小风你是打算及冠之后,再正式成亲?”
“啊?啊!对。”秦风回过神,忙补充道:“去年我已靠上了秀才,想着还是先用功苦读,争取在及冠之前能考中举人,如此再迎娶唐姑娘,也不算委屈了她。”
“好!有志气!男儿大丈夫,正当如此!”老头子毫不吝啬一顿夸,随即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话说回来,等你及冠,豆豆也二十了,那可是真就老姑娘一个了,老朽的意思是,先为你两把亲事定下,待两家交换了婚书,那老朽也能早日安心。”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此事,怕是得等上一段时日,最少也得半年。”见唐老太公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秦风忙解释道:“非是秦风不想与唐姑娘结为连理,只是如今,父母都不在家中。如此大事,自然该先禀明双亲才是,如何能自作主张。”
“也是。”老头子面色缓和了不少,又道:“不知令尊,令堂去了何处?竟要半年之久?”
这事似乎没什么值得隐瞒的,秦风想了想,如实说道:“其实我家并非祖居吴县,家父乃是西域人,早年与族中闹了些不快,便离开了西域,和家母一起来了中原,最终在吴县落脚。前不久,大伯得知了家父的消息,便千里迢迢寻了过来,如今两人冰释前嫌,我那爹娘便虽大伯一道回去了。离家这么多年,总该回去祭拜下先祖。”
西域?姓秦?唐老太公面色不变,只是那双老眼却闪过了一抹玩味之色。
这年头,信息传递虽然闭塞,然而唐家既为大华能排进前三的世家阀门,唐老太公又岂能对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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