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秦风忽然有些怕了!钱多了烧手,钱多了是罪啊!沈万三,和珅,哪个不比他秦风有钱?哪个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哪个有好下场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自己如今的白莲隐宗五公子的身份,万一被人给惦记上了,使些坏,背后给他捅一刀什么的,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怀中尚未捂热的银票又被秦风取了出来,点出一万两来,直接拍到了方煜身前。
在方煜错愕不解的注视下,秦风微微一笑,道:“方煜,当初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方家是第一个主动来到我身边的,加上当初若非你们提供的情报,恐怕靓靓已遭不测,这份恩情,我秦风时刻谨记,未有一天忘记过。我这性子,自由散漫惯了,实在没有兴趣去关心‘不夜城’那些日常琐事。从今日开始,金陵的‘不夜城’我完全交给你打理,除了一些重大决策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之外,其余一切你可自行做主,不用再另报于我。往后的账目收益,诸位每月一分,我的那那份收益,可分为五份,方煜你可直接取走一份,权当是给你个人辛苦的酬劳,当然,若是你忙不过来,需要找些帮手,比如乌老大兄弟这种靠得住的,利益分配自然也需要从那一份里再行划分,这方面我就不干涉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听了秦风的话,方煜震惊了,这利益让得,实在让他不敢想象。
现在的情况和当初入股时已经大大不同了,那会成败未知,所占多少全凭投入,高风险伴随高回报。而现在呢?“不夜城”的吸金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秦风这时候的让利,简直就和白送给他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从今日起,对外来说,你方煜就是‘不夜城’真正的东家。”
“公子!”方煜颤声叫唤一声,竟抑制不住颤抖着“噗通”跪了下去。“公子大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方家愿为公子赴汤蹈火。若负公子,上天不佑,方家历代先祖,永不得安宁。”
如果说多获得‘不夜城’一成的利润足以让方煜狂喜,秦风将“不夜城”完全托付给他的态度,则是让他喜到无以复加了。一个“不夜城”东家的身份,这不光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更重要的是他今后与金陵城官场,富绅之间的来往,地位会更牢固,资本会更雄厚,依靠这个机会,方家在他的手中,绝对可以一跃成为金陵,甚至整个江南最大的豪门,经过一两代人的努力,甚至可以成为与青州唐家一般的阀门世家。
涉及祖宗,方煜这个誓发得不可谓不毒,其心可鉴,秦风已是充分感受到了。当即跨前一步,将他扶起。“切莫如此,从你当初主动来投靠我的那一刻起,你我便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自当相互扶持,真心以待。我秦风兴,则方家兴,懂我的意思么?”
方煜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却毫不犹豫地咬牙应道:“方煜明白!”
丑话说前面,这是很有必要的。有些人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归结原因,就在于贪欲作祟,有了一些就希望拥有更多,当利益分配不能达到彼此的心理预期,矛盾也就自然而然出现了。所以有些话,秦风不能不提前直言,不过丑话未必要丑说,换个说法对于聪明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秦风兴,则方家兴,我秦风衰,则方家衰,我秦风亡,则方家亡。
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想必方煜是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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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间古色古香,奢华而不失内涵的屋中,袁哲摔碎了桌上最后一个杯子。他似是仍不解气,面色狰狞地抬腿便是一脚,将整张木桌踹了个四脚朝天。
屋中一片凌乱,地上到处都是各色器皿的碎片,简直没有一处落脚之地。
袁哲的暴怒情绪并未因发泄了一通而有所减弱,反而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宫月华不知如何劝他,只得站在一旁默然不语。这时候,能开口的也就剩下周允一人了,退无可退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兄,你也莫要恼怒,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还当提前想想退路才是。”
“不怒?我怎能不怒?”袁哲厉声喝道:“这些个王八蛋,当初投靠依附本公子时,那模样你也看到了!现在呢?见势不妙,一个个溜地比兔子还快!这才一天的功夫,除了那六家开酒楼,等着问我要钱的,还有两家退无可退的千。。。”
“千宗”两字险些脱口而出,袁哲心中一惊,忙改口道:“竟然全都跑了!什么狗屁家中有事?当我不知道么?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削尖了脑门想钻进那‘不夜城’去!叛徒!都是该死的叛徒!”
周允无奈一叹,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又能怨得了谁?要怨,只能怨咱们太过轻视对手,以致有今日之败。不过好在,昨日有‘新街’尚有月华撑着,所获之利却也勉强能应对支出,不算伤筋动骨。而大兄之前在金陵投入的人力物力,如今看来,已是付之流水了。金陵商圈名存实亡,可那些人终究是地头蛇,在本地依然有一定的能量,‘不夜城’也没有能力将他们赶尽杀绝,依我看来,必然会收纳他们,两方达成合作是迟早的事。但咱们不同,失去了商圈支持,加之‘不夜城’的大获成功,咱们已经无力继续斗下去了。大兄。。。回去吧,咱们回河南。”
“我不甘心,不甘心呐!”袁哲仿佛成了一头受伤的野兽,不断地嘶声咆哮着。“不!我不走!一定还有机会的,我一定能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决不能眼睁睁地失去金陵,进而失去整个江南。大兄,这场争斗我是输不起的,输不起啊!”
“啪!”在宫月华震惊地目光注视下,周允竟抬起手,狠狠给了袁哲一个大耳刮子。
“大兄!你冷静点!我们败了,金陵已不可久留,当务之急是得尽快返回河南。你先前不是说浙江那边还有条豺狼在盯着你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立刻回去筹备应对之策。咱们还没到一无所有的地步,还有河南!只要河南不失,总有一天,咱们一定会有机会杀回金陵来!”
面上一道鲜红的掌印,这狠狠一耳刮,彻底打醒了袁哲。
“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