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些官员也是,热情得有些过头了。相比之下,参军严理只是客气地对他笑过两次,这才是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南阳府。。。水深的很。一旦动了温有道,顺着线头可能会抽出不计其数的蛀虫。
是轻拿轻放,只除首恶,还是重拳出击,连根拔除?
秦风一时间,似乎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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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有道很高兴。
送走了秦风之后,他径自返回府衙,施施然回到后院。
他的正妻早年因病去世,十几年前曾纳了一门妾室,原是青楼出身,名唤婉卿,相貌风情自是一等一的。
这么多年来,温有道对她甚是宠爱,不过随着婉卿年岁渐长,加之在一起呆久了,多少有些腻味,温有道这才又纳下了楚家姐妹。
前者年过三旬,女性最美好的岁月已然是过去了。后者十六七岁,正当鲜花盛开之时,温有道的宠爱不自觉便转移到了楚家姐妹身上。
然而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年龄固然是优势,阅历却是弱势。
在楚家姐妹身上,温有道寻回了久违的激情,不过也仅此而已。两个小丫头年岁尚幼,缺乏阅历,谈心是谈不到一块去的。
每当温有道高兴或是难过之时,更喜欢去找婉卿,与她分享喜悦或是能得到她的宽慰。
今日也不例外,温有道很高兴,好心情自然需要与人分享,故而他回府之后不曾去骚扰楚家姐妹,自顾自来到了婉卿的屋子。
婉卿早年虽也是万人追捧的当家花魁,可她明白,这种追捧更多的是对她身子的觊觎,实在谈不上什么身份,地位。
她很懂事,嫁给温有道之后,更是小心谨慎,温柔体贴尽量不惹老爷不快。这么些年,过得还算幸福。
如今年岁渐长,虽多了不少成熟风韵,却也失去了当年的青春活力。打从楚家姐妹入府之后,温有道对她已冷淡了许多。
她今日与往常一样,用过晚膳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便返回了屋子,正打算早早就寝,不想温有道竟一脸喜色,满身酒气地破门而入。
老爷今晚这是打算在她这过夜了,婉卿是又惊又喜,忙起身穿戴,为温有道打上一桶热水,给他沐浴醒酒。
半人多高的木桶中,温有道敞着臂膀舒舒服服地坐着,任眼前乖巧的女子为他洗刷清洗。
“小卿,老爷我今天,挺高兴的。”温有道打了个酒嗝,趁着婉卿帮他搓洗胳膊的机会,轻轻在她胸前捞了一把。“你知道,老爷为何高兴么?”
婉卿面色微微一红,由着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乖巧地摇摇头。“妾身不知。”
“朝廷,派了钦差下来,调查老爷。”
“什么?”
婉卿闻言,手中皂荚不由滑落于地,焦急道:“老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如何还这般高兴?”
跟了温有道这么多年,就算不去刻意了解,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东西。自家老爷绝对不是一个“清如水”,“廉如镜”的好官。
旁的不说,不久之前他还暗中运了二十万两银子送回老家祖宅。
二十万两!靠俸禄他怕是得不吃不喝干上两百年的知府。
况且她知道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温有道究竟贪了多少,她根本不敢想象。
婉卿无时无刻不在恐惧之中,她洗尽铅华嫁给温有道,图的就是一个安定生活,可自家老爷却是一个大大的贪官,万一出点事,她还哪来的安定生活可过?不被株连打入教坊司重操旧业就算是不错了。
如今一听,朝廷居然派了钦差下来调查温有道,这必然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万一查出点什么东西,那后果。。。
“放心放心。”
毕竟相处了十几年,温有道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这位钦差大人出京之前在国子监任职,一个毫无实权的散官却也谈不上是谁的人,充其量就是个混日子的。年纪轻轻,没什么城府,此番只要将他伺候好了,待他回去之后只要为本官美言几句,晋王殿下再敲敲边鼓,老爷我怕是又得升上一级了。”
“有这么好的事?”
婉卿满面狐疑之色,显然是不太相信。“老爷还需小心谨慎个些,这事妾身瞧着。。。总觉得有些蹊跷。”
“嗯?”温有道闻言,转头望向她,问道:“怎么说?”
“妾身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蹊跷。”婉卿摇摇头道:“老爷您想,所谓无风不起浪,朝廷既然委派了钦差前来南阳调查,则必然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既然要调查,为何不委派个才干出众的能臣干吏?这位钦差,听老爷所言似乎并不怎么样,他此来做甚?若是要查出什么,此人则必不简单!老爷能看出他的能耐,莫非陛下看不出来?绝不可能派个废物出来。若是他并不想查出什么,有晋王殿下在,调查之事怕是早就压下去了。如今朝中毫无消息传来,偏又来了个酒囊饭袋,老爷您不觉得奇怪么?”
“这。。。”
听了这话,温有道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面色阴晴不定,喃喃说道:“既然如此,明日老爷我再试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