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领神会,搭在他肩膀上,一句“艮道,凭地起”两人双脚下从溪水里突起了刚好站立的石墩。踏脚浮现,收脚消失,幽静中,两人缓缓来到了直插火把的一头平地上。
秋兴平抬起火把向前探去,微风更盛,吹得火把丝丝轻鸣。随着风的指引,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了约五丈远,抬头看到了风来的地方。
这里是死路,青苔爬墙而满,而中间有约一斗大小的裂缝,凉风萧索从中吹拂,像离人的眼泪。
秋兴平拿着火把,无法再往墙缝望。张灵也不客气,眼眸缓缓地往缝隙上望去。还没来得及看的真切,一声凄惨的喊救声从墙的另一边传来彻底炸毛了两人的心神。
“救命啊……教教我……”一声不男不女的呼救从墙的另一边如厉鬼哀嚎传入两人耳中,似人声,又似野兽嘶吼。
莫非有人被魔魂附身了?张灵并没有冲动,但她也顾不上许多,双手撑着墙,双眼拼死向里观去,纵使她早已习惯在大漠独来独往,胆大心细。里面的景象直让她的双腿有些哆嗦。
秋兴平知道张灵对这些怪物之事隐瞒了一些,从她对怪鱼镇定自若的心态上来看绝对是个靠谱的同伴,但她一观裂缝后竟然有些唇色发白,眼神惊恐。他赶忙运起太虚宗平常做法的清心经握住张灵的肩膀,让她宁静了些,继而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那墙内发生了什么?既使怪鱼吃人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张灵张开嘴,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纤瘦的她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又喘了口气谨慎的对秋兴平告诫道:“幸好道长你没有像一些热血侠客一样破墙救人,不然我们两个都要后悔。你给自己念一下定心经文吧,就你刚才对我念的这种,要最强的心法。你准备好了就去看一眼,受得住我们就杀进去。”
秋兴平看着张灵一脸决绝的表情,知道她不是开玩笑,默念清心经最高心法,深吸一口气,往那离人的眼眶中看去。
那墙内惨状之景,如人间厉鬼之行,传闻中的阴曹地府也不过如此。
墙内全是白骨,是人的白骨,有些一半浸于水中,有些环于墙边。白骨高矮胖瘦一应俱全,唯一共同的地方是,他们都没有头骨,又或者说,他们没有头骨和颈骨。他们死前,全是无头尸体。
白骨堆中间,有两条怪鱼,一条断尾,是张灵昨日打跑的那条,它失去了尾巴后好像失去了几分作战的资本,被另一条怪鱼死死的缠住。
另一条怪鱼的长相,让张灵和秋兴平此生难忘。
比断尾的怪鱼更大上几分,扁平的颈部处,背部以及下颚处,挂满了人的头骨,是那些无头尸骨的头骨。怪鱼与头骨的黏接处,猩红的血液,幽绿的皮肤与头骨粘稠的合在了一起,像密集的肉瘤,寄生的蛆虫。仿佛是与生俱来长在它身上一样。
它的四爪苍白森森,四爪的每个趾上,看起来还有五个小爪,是人的手骨,像是有人把手臂缝在它的爪上一样。它的前肢抓住了断尾怪鱼的躯体,几十个小爪齐齐用力,竟直接把断尾怪鱼的血肉撕裂了,血肉模糊,冒着丝丝腐臭的黑气。
大鱼怪张嘴想发出胜利者的怒吼,那些长在它身上的头骨下颚也随着大鱼怪的巨口一张一合,不男不女,如厉鬼索命,如万魂哀嚎。
“救命啊……救救我……”
这一望,这一面墙,似人间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