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转身回家,从她那个极品妈的的柜子里拿了两个新鲜的土鸡蛋。
趁她妈在厨房忙活不注意,她赶紧溜出去。
知青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都是大队上统一安排,在村头的老粮仓,稍微修缮就是他们的居所。
每个人都有房间,唯独到萧平君的时候,那间房子突然就垮了半边墙,不能住人。
大队上商量,让萧平君住在河对面的孤寡老人家里。
年初的时候,老人去世,所以房子现在是萧平君一个人在住。
因为死了人,那些自称读了书的知识分子竟然还说他身负煞星之命,一个个都疏远他,背后还说人坏话。
萧平君本来就不爱说话,这样一整,就更沉默寡言了。
不过原主也不是啥好东西,比那些人还可恶呢,付诸实际行动去欺负人。
到萧平君家的时候,院门紧锁。
应该是出门干活去了。
陈桑在门口等他的空隙,也不忘运动几下。
萧平君从地里回来,就看到院墙外的那抹身影,一直在原地弹跳,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下来,掉在地上,很快被滚烫的地面吸收。
他没有惊讶,只是面色冷峻地从她面前经过,然后开门进去。
陈桑见到人回来,赶紧停下跳跃的步伐,在萧平君关门的时候,凭借肉身挤了进去。
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她是诚心实意过来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的。
这时候陪着笑脸,“嘿嘿,你饿了吗?”
她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两个新鲜鸡蛋。
萧平君看着她,面无表情,一手撑着门框,时刻送客的姿态。
陈桑自讨了个没趣,却没有因此放弃,谁让她自己罪孽深重呢,怪不得别人甩脸子。
“哎呀,我渴了,你家有水吗?”
说着跟自己家似的,走进屋去。
萧平君这时候也不好撵人,只能关上院门。
萧平君家里收拾的十分干净,东西码放整齐,地面是重新铺的砖面,看起来比别家泥地干净几十倍。
墙面贴着书画,是一幅山水画。
傍边题着綦毋潜的《春泛若耶溪》。
字迹笔走龙蛇,苍劲有力,一看就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陈桑看着下意识念出声:
幽意无断绝,此去随所偶。
晚风吹行舟,花路入溪口。
际夜转西壑,隔山望南斗。
潭烟飞溶溶,林月低向后。
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
诗人在安史之乱后产生了强烈的隐居之心,而这幅字画所表达额含义,像是厌倦了什么却又极为不舍。
萧平君听到陈桑在念字,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圆滚滚的身材,皮肤黝黑,一双眼珠子圆溜溜的但因为脸上的肉太多,显得小了不少。
其实她五官长得不错,就是太胖了。
陈桑在村里的风评极差,大到老人孩子,小到阿猫阿狗,都对眼前这个胖胖的女生,厌恶至极。
谈之色变。
可眼前看着墙上的字画,眼神流露出的诚挚情感,跟她恶劣的所作所为相比,简直是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