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赴死,就是他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他知道你是因为担心他而来,他也不是怪你,只是心疼你罢了。花大哥,你也不必用简单的利弊论劝说醉儿姐姐,来掩饰你对她的关心。她只听得懂字面的意思。这样说你们二位懂了么?不要在我面前用互相伤害的方式秀恩爱了。”
一时间二人各自思索倾尘话中的意思,都沉默了。
半日,思酒方转移话题道:“再往前走应当就是天香楼的地下酒窖了。我背着倾尘,醉生,你还能走么?”
醉生道:“我是头受了伤,脚又没受伤,自然是能走的。”
思酒扶着醉生站起,又将倾尘背到背上,道:“事不宜迟,倾尘的伤不能再拖了,我们快走吧。”
倾尘“嗯”了一声,远处香香一直静静地卧在水中,倾尘打了个呼哨,香香微微抖了下身子,慢慢沉到了水中。
没了香香的威胁,三人行进得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石壁前。记忆中独孤忘忧在石壁旁按了一下,石壁就打开了。借着倾尘手中火折子的亮光,醉生凭着记忆寻找着石壁旁的机关,只见石壁光滑平整,并无不妥之处。醉生仔细观察,只见石壁右上角有一块颜色略比周围深些,以手扣之,声音空空,于是用力按下,只听“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石壁缓缓升起,一阵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费尽千辛万苦,他们终于来到了天香楼的地下酒窖。
思酒将倾尘背到酒窖角落的稻草堆上,醉生察看倾尘气色,又脱下倾尘上衣,用银针刺其背部穴道,只见银针刺处,均泌出一滴暗红色的血珠。醉生皱眉收针,倾尘穿好衣服,只听醉生道:“忘忧姐姐说过,江湖上七大灵丹妙药之一的‘金风玉露’就藏在天香楼顶层。‘金风玉露’药如其名,伤者服之如沐春风,遍体舒泰,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这‘金风玉露’也极古怪,此药滋补过甚,如若正常人无意中服了,便会头脑发热,癫狂而死。倾尘中了第七夜主的剧毒,今日银针刺出的血珠,已变成暗红色了。这毒发作得越来越快,恐怕今夜子时,血珠就会完全转为黑色。也就是说,今天之内我们要是拿不到‘金风玉露’,今夜子时,便是倾尘毙命之时!”
倾尘仍是微笑着,双手用力地握紧了醉生的手。
思酒沉思了一会儿,道:“醉儿,你在这里照顾好倾尘。今日之内,我一定取得‘金风玉露’回来!”
思酒离开二人向外走,刚刚走了两步,脚下忽然一个踉跄,竟是摔倒在地!
醉生大惊,急忙奔到思酒身边,扶起他,道:“思酒哥哥,你怎么了?”
思酒盘坐在地上,缓缓调整气息,苦笑道:“刚刚与香香缠斗良久,着实耗费了我全部气力。刚刚凭着一口气强撑至此,如今放松下来,便撑不住啦。”
原来思酒在香香口中极力支撑许久,已耗尽了全部精力。凭着保护醉生和倾尘的一股意念,思酒才撑到酒窖中。如今稍一放松,所有的疲惫与疼痛席卷而来,思酒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思酒这次消耗过甚,以他之强悍,也至少要一日一夜才能恢复精神。可是如果他们不在今天取得“金风玉露”,倾尘便性命难保!
醉生毅然道:“你们在此等我,今日之内,我一定拿到‘金风玉露’回来!”
思酒想要起身,却是挣扎不起,心中清楚如今三人之中,唯有醉生还有行动力可救倾尘性命,但那十二楼主还对醉生念念不忘,此去凶险未定,生死难料,然而自己纵然万分不舍、不愿,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能阻止她。
思酒欲言又止,心中想了千千万万,涌到口边也只变成了一句话:“活着回来!”
醉生知道思酒所想,点点头,转身轻盈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醉生从酒窖出来,蹑步在楼梯边向上而望,因为二人上次大闹天香楼,只见天香楼此番戒备比先前更严,醉生潜行来到一楼,只见在各处虽不显眼、但极重要的方位,均有黄衫人把守,每层还有二人组成一队,各处巡逻,自己步步小心,还是有几次极为惊险才躲开黄衫人的耳目。
天香楼戒备如此森严,连潜入都极为不易,要想偷到“金风玉露”更是难上加难。如今且不知“金风玉露”究竟藏在何处?
醉生略一思索,掠到角落处一个站岗的黄衫人背后,轻轻一点,那人毫无声息便被点倒了,醉生将他拖入僻静处,剥了他的衣衫自己穿上,见那人蓄了一脸好络腮胡,便把那人胡子也剃了粘在自己脸上,便大摇大摆地走在天香楼中,天香楼中人来人往,见她穿着黄衫,更无一个人盘问。醉生用心观察,原来十二夜楼之人均身着黄衫,而他们请来的客人虽然衣衫各异,但腰间都挂着一面黄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不同的花纹,看来那面腰牌便是十二夜楼所发的通行证,有了这面腰牌,才可进入天香楼。
只见一个挂着腰牌的客人跟在一名黄衫人身后下楼,边走边问道:“小可此番前来,是想拜会一下十二楼主,不知楼主的房间在哪?”
那黄衫人回答道:“楼主的书房在七层,此刻楼主应当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楼主最不喜别人打扰,我们还是在楼下等候他吧。”
醉生闻言心中一跳,脚下却已踏上了天香楼的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