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塞了一小串铜钱,那铜钱还没捂热呢,就到了涛媳妇手上。她想了想,就是那为说“招人眼”的媳妇放进来的,具体那媳妇长什么模样她并未看清,至于两人是不是串通好的,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没多大一会儿,翠眉端了饭食回来,叫醒金穗,仍给她套上那件棉花小袄儿:“姑娘,吃了饭才有力气,身体才会壮。”
她送一口,金穗吃一口。觉得差不多,再也咽不下的时候,金穗摇摇头,她再送勺子过来时,金穗闭紧嘴巴不肯再吃那加了皮鸭蛋的白米粥。
翠眉见金穗如此配合,心里也高兴,让小珍眉收拾了碗勺,心疼地对金穗说:“前两天姑娘吃不下、喝不下,老太爷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想法儿撬开姑娘的嘴喂了些药。这才两天,姑娘身上的肉都下去一大半了。今儿的姑娘肯吃饭,不晓得老太爷听了得有多高兴!”
金穗喝粥费了体力,这会儿脑子更晕了,若不是翠眉扶着她,她恐怕会直接倒在枕头上睡过去。
“老太爷前儿的抱回姑娘,自己个儿也着了凉,亏得老太爷平日里肯锻炼,时不时下地帮着佃户做些农活儿,吃了两副药才好。”翠眉一摸她的颈子,触手润润的,便取了枕下的棉帕子给她擦擦汗,口中不停,“我说这话不是吓唬姑娘,是真的心疼老太爷。老太爷现今儿只有姑娘一个盼头了,所以啊,今儿的莫论姑娘听了啥话,都莫放心里去。她们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家的事儿,哪是她们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翠眉给她擦完汗,卷了脏帕子放进自己的荷包里,打算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顺便洗洗,一摸枕头下,帕子都用光了。她摸摸金穗身上其他地方,里衣是潮的,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懊恼地说:“看我忙晕了,姑娘,你急不急?”
急什么?金穗不明所以,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翠眉见她不说话,心下叹息,忙摸了床头的衣服给金穗穿上,这时节连棉裤都找出来准备好了。
金穗一眼看到那个开裆棉裤,翻个白眼,任由翠眉给她穿上,外面罩了裙子。穿着妥当,翠眉抱起她,到里面隔间里,墙根上靠着两个木桶,翠眉掀开一个类似现代农村厕所样的茅坑,是斜坡式的。金穗心下惊讶,忍着恶心瞧了一眼,还算干净。
翠眉扒开她的裤子,只露出个屁股,哄她:“姑娘,我手稳,你昨儿夜里才起了一回,莫憋着了。”
敢情她在梦里还被把了一回尿?金穗顿觉无数乌鸦飞过头顶。
她憋红了脸,满心都是羞耻,恨不得做了那鸵鸟找个地缝钻进去。
起身的时候,金穗匆匆扫了一眼黄家的厕所,不像她的卧室里包了木墙,而是土房子,有两道门,一道门连着她的卧室,另外一道大概是在外面,门朝南,这茅坑平日里应该是盖着的。连着卧室的那道门既有木板门,还有厚重的帘子遮挡得严严实实,难怪卧室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都没闻到异味。
反正她鼻子不通是闻不到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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