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罢,她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竟越来越害怕,小身子颤抖,抬袖捂脸压抑地抽噎。
金穗一阵心疼,安慰她:“不会卖你的。珍眉,莫哭了,你这小,卖你也没人家肯买啊!”
珍眉哭得更厉害,刚没有哭声,听了金穗的话索性真哭出了声:“姑娘是要等我长大了再卖我吗?还是姑娘嫌我偷懒没翠眉姐姐勤快?”
金穗声音一顿,她可真不会安慰人,也难为珍眉小小年纪能把她的话扭曲成两层意思,她拉住她掩面的袖子,将她拉到炕边上,柔和地笑道:“莫哭了。你翠眉姐姐骗你的,我不会卖你的,嗯,也不让爷爷卖你。”难怪珍眉这几天这么殷勤。
她话说完,也发愁起来,家里都困难到吃不起自己种的粮食的地步了,还要把好米换了次米来吃。
她想了想,她的经历所学,一时还真没有让黄家摆脱困境的法子,不说她自己年纪太小,说的话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的话,说不得就被人当妖怪给烧了,就说她家在村里人人盯着,只略微出格的事就能被人拿来当把柄、笑柄,想真的做成什么事第一受到的就是阻拦。
黄家目前最稳妥的路径是循规蹈矩。
珍眉得了金穗的保证,挂着两管鼻涕笑开,还吹了个泡泡,顿时从脸红到脖子根上,大声地吸了吸鼻子,飞快地跑出去洗脸了。
金穗想笑笑不出来,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还真是难呢!
黄秀才的二七、三七、四七过去,黄家虽不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金穗敏锐地察觉到黄老爹等人的忧愁。黄老爹唯一开心的时刻就是金穗说的话越来越多,表达越来越流畅。
这天何大夫又给金穗诊脉,放下金穗养了点肉的手腕,黄老爹迫不及待地问:“何大夫,我孙女儿的病咋样?”
何大夫走到红桌边上,仍捏了那管毛笔,边思索药方子,边说:“比前些天儿好多了,我给换个方子。黄老汉,你要有准备,你孙女儿寒症好了,但咳嗽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根儿的。我这儿的方子只能暂时控制……”
黄老爹眼巴巴地望着他,见他停了话,一颗心高高地吊到嗓子眼。
何大夫叹了口气,坦言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诳你。过几天我要去伯京太医院里做学问,我这方子是给你孙女儿开的最后两个方子。”
黄老爹呆呆的,脑门上像是打了个大大的雷,浑身僵住,心中又痛又恨,他痛恨的当然不是要高升的何大夫,勉强扯出个笑说:“那恭喜何大夫平步青云了!能去伯京,来日再见,我就要叫何大夫一声何大人了。”
何大夫却无喜无悲,出气的声音有些大:“借你吉言。你是从海边过来的,穿越了几近半个大夏,经的事儿多,伯京是富贵地,贵人多,但……算了,说这些做啥。”
黄老爹痛心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微垂了眼皮,附和道:“总归那儿有天下最好的太医,何大夫他日锦衣还乡,我们都能称一声神医。”
何大夫有“小神医”的名号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