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爹端着碗,瞧瞧金穗似是极为欢喜开心,不见她蹙眉,便道:“难得姑娘今儿的胃口好,翠眉,你再去给姑娘盛半碗饭来。”又笑着对金穗用哄孩子的口气说:“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们穗娘儿啊!”
金穗又吃了半碗饭,蛋羹只喝了一小碗,硬是把剩下的蛋羹给黄老爹吃了才作罢。
如此几日后,黄老爹见金穗坚持,从未说过高粱米不好吃的话来,他知道这姑娘拧上了,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换换口味,到底心疼孙女,不肯她受一点委屈,仍让翠眉单独给她做了白米饭。
金穗望着碗里白花花的稻米饭,说实话,连吃了几天粗粮,稻米的香味变得格外诱人,她却淡淡看一眼,撅着小嘴撒娇:“爷爷,我还想吃昨儿的吃的你这种米饭,不想吃这个。”
黄老爹压下心酸,笑呵呵道:“穗娘儿乖,你生病了,吃这个对身子骨儿好。等我们穗娘儿长得壮壮的,到时和珍眉一起去外面玩,可好?”
金穗挑了一筷子米饭,胡乱咽下去,说:“爷爷,那种米有甜味,这个没有。我想吃高粱米饭。”
黄老爹惊喜地问:“穗娘儿吃得出味儿啦?”
金穗点点头,她早两天就恢复了味觉,到今日已是完全恢复,因着舌头稚嫩,往日盐吃得少,对味道极为敏感。味觉恢复了,嗅觉却是时好时不好,只看天气变化,阴雨天变天的时候着凉鼻塞不通,总免不了。
黄老爹笑眯了眼,哄着金穗吃了饭,金穗无奈,言明第二天要吃得和黄老爹他们一样。
“爷爷,我们家种高粱米吗?”金穗扒着碗里的米饭问道。
“我们家不种这个,土不够肥、刚开荒的地里才种高粱。我们吃的高粱是北边种的,那儿荒凉,只能种高粱和粟米。我们这儿水土好,种高粱浪费了。”黄老爹认真地回答她。
金穗笑了笑,那样子看着就好像没听懂他的话。
黄老爹不在意,有些心不在焉,暗自琢磨着怎么弄到钱去买米,一边焦虑,一边欣慰,金穗经历过父母丧事,还受了难,比原来更体贴,知道疼人了。
为了让金穗吃得安心,黄老爹让翠眉仍做了两份米饭,在金穗那份里掺的白米多些,他们的就少些。如此金穗也不好说什么,她从珍眉口中知道了黄老爹他们的早晚饭是玉米窝窝,本想把自己的也给改了,但想着太打眼,就暂时没做声。
翠眉独掌内务却是知道的,黄老爹趁着去镇上抓药典当了家产,只那些物事平日里不用,金穗又不出闺房,她不知道罢了。为此,翠眉忧心忡忡。
这日,她早起洗衣裳碰到了花大娘,笑着扬声问道:“花大娘,今儿的咋是你来洗衣裳呢?柱嫂子呢?”说着,殷勤地接过花大娘的木盆子,放在她左近的石板上。
她为了避开村里妇人的闲话,常常来得比别人早,就是为了错开时间。
花大娘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呵呵地道:“柱子他媳妇儿这几天嚷着困乏,又要吃酸的,好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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