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针线,撩开帘子问道:“爷爷,爷爷,你要去哪儿?”
黄老爹笑得很勉强:“穗娘儿,这两天儿爷爷要去城里,你在家里要听你翠眉姐姐的话,莫着了凉,仔细天儿冷了要加衣裳……”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通,又回屋里卷了铺盖卷,金穗一肚子的关心还没说出来,他就出门去了。
金穗跟到门口,看他上了赵小全家的牛车,小身板被高大的门槛遮挡去一半,她扶着门框大喊一声:“爷爷,你可要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不知怎么的,她眼中突然有了泪意,她这么大一个人,活了二十多年,即使那场经历四年最终失败的恋爱也没让她眼中湿润如此。
黄老爹从牛车厢望出来,金穗整个身子笼罩在厚厚的素色衣裳里,一只小羊角辫从兜帽里冒出来,北风吹得辫稍细细软软的发丝胡乱飞舞。隔了那么远,他竟然看到孙女眼中闪烁的水光,以及毫不掩饰的担忧。
这是与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叫着“穗娘儿,进去吧,门外风大”,直到翠眉出来拉走了金穗,他才放下高扬的手。
黄老爹留下山岚看家,翠眉安顿好金穗就去找山岚问情况,果然不出所料,秦涛还是被抓进衙门了,她想了想,疑惑地问道:“山岚,你说,五奶奶咋那快承认涛子的事儿呢?”
山岚后来跟着黄老爹听了所有的事,黄老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和卢爷爷、赵爹爹等“受害人”主动要求去衙门外守着,只要县太爷一开案,他们就会上堂求情,尽量给秦涛“挣命”。
略略想了一想,山岚沉吟着说:“我看,五奶奶大概是认为伏大人所说的人证是我们村上的人。”
秦五奶奶只顾着哭去了,可秦四郎那看着村民的目光可是个个带着怀疑,这两母子向来母子连心,秦四郎的心思就是秦五奶奶的心思。
不只秦四郎母子这样认为,大概村民们都是这样人为的吧。
翠眉松了口气,不过这并没减少她的愧疚,反而让她把愧疚隐藏得更深了,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浮现了秦涛那空洞洞的目光,浑身打了激战。
“翠眉姐姐,这屋子里没烧炕,赶紧回屋里坐着去吧。”山岚体贴地对她说道,他如何也猜不到、更不会联想到翠眉与秦涛的事揭发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翠眉点点头,心神不属地回到金穗的房间里,因着黄秀才的百日孝快到了,再加上年关将近,黄家和武家的意思都是要她年里出嫁,所以嫁衣这时候就要开始绣了,而她手里还有几件黄老爹和金穗的衣裳要做,时间赶得紧。
黄老爹卷着铺盖去县府,自然不是因为嫌弃客栈不干净之类,而是想省下几个住店的钱,十有八、九是要露宿街头了事的。金穗虽然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翠眉做针线。
人一旦心思全部用在一件事上,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黄老爹说去两天,金穗便数着指头过,第二日没等到黄老爹回家,却盼来了花大娘和武家的人。
因雪天路不好走,花大娘原定昨天回来的,哪知在路上耽误了,直接拿了庚帖和庙里和尚算的好日子去了下河村,紧赶慢赶,中午顺趟和武家的人来了黄家。
因此,在冬日里春风满面如艳阳高照的花大娘还不知晓秦十郎家的变故,沉浸在武家丰厚礼钱中的她也没发现太过安静的双庙村与往日有什么不一样。
“黄老汉不在?这时候天寒地冻的,他还出门做啥子?”花大娘听山岚说黄老爹此刻不在家很是吃惊,这个“不在”肯定是出了远门,若是在隔壁邻居家耍,山岚只需跑个腿就把人叫回来了,不会直接告诉她“不在”。
山岚犹豫着该不该说出真实情况,这时,金穗走了出来,笑着道:“花大娘,武家伯伯,快进屋子里坐。”又吩咐山岚去烧热水待客。
花大娘立马舌灿如花地夸奖金穗懂事识礼,金穗厚着脸皮受了,因着翠眉不好出来见客,不然她才不会听花大娘扭曲事实一般别扭的夸奖。
“爷爷昨天去了城里,说过两天回来。花大娘,武家伯伯,你们俩一起来,回回都是好事儿,不晓得今儿的又有啥好事儿啊?”金穗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歪着脑袋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