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想了想,金穗年纪不小了。又没多少出门的机会,便对金穗道,“海难那年。水师死了好多兵丁,没死的都去打扶桑国了,慕容王府四处征兵。当时的昌邑太守忧国忧民,极力劝说昌邑王和兖州刺史。所以,慕容水师里有许多兖州兵丁。慕容公子对我们兖州人亲近些也是自然。咱们珠黎县出的兵丁最多,且。当时收容的难民也很多,因此,慕容公子对咱们珠黎县又亲近些。”
原来还有这段故事。
金穗笑嘻嘻的,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元宵那晚发汤圆的士兵说啥鼎力相助。”
孙女如此聪慧,一点就透,黄老爹心中却突然酸涩不止。
这时,突然有人拍门喊道:“老黄爷,慕容家的小公子来了,快到东头卢爷爷家去!”
喊完这句,赵小全便走了,片刻后,隔壁传来他相似的呼门。
黄老爹洗了把脸,让金穗好好呆着,便去了卢爷爷家。
过了半晌,喧闹声渐次逼近黄家后院。金穗放下手中沾着泥土的韭菜,凝神细听,果真那群人进了黄家。
气宇轩昂的少年言辞恳切,语气真挚,一手握着黄老爹,一手握着卢爷爷,丝毫没发现两人的僵硬和局促,以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声音道:“看到你们在这里生活安定,我就放心了。回头我奏告祖父和父亲,祖父和父亲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只他的声音和语气就让人很舒服,黄老爹和卢爷爷终于自在了些。
洪县令一脸欣慰,仿佛这是他的功劳,其他兖州高官纷纷逢迎拍马,说些圣上圣明,兖州沐浴皇恩风调雨顺,感念慕容王爷仁慈关心难民生计之类的话。
慕容霆附和几句,又对一着装极为尊贵的中年男子笑道:“也是咱们兖州人有福,有昌邑王叔这样高瞻远瞩,爱惜百姓的王爷。”
好容易有机会出封地,正欣赏农家小院的昌邑王突然被点名,回头笑了笑:“贤侄过奖,我等享用百姓奉禄,为百姓分忧乃是天经地义。况且也是太上皇仁慈,日夜为百姓祈福的结果。”
言罢,他眉头深深一皱,不再言语。
黄老爹请慕容霆进屋,心中着实担忧金穗,他哪儿知道慕容霆见黄家屋宇多,直接领着一群人到了自家?
前院才做过灵堂,他自然不敢在那里待客,只能把人领到后院堂屋。
先进屋探路的是慕容霆身边的小太监喜公公,喜公公脚刚踏进高高的门槛,便见一瘦弱的女童跪在地上。
判定女童不具备威胁性,他便直接吩咐小厮擦干净桌椅,把一些锋利的摆设包括门后的锄头都清理出去。前后不过用了两分钟,除了喜公公的两声吩咐,几无其他声响。
慕容霆和昌邑王相携踏入,也注意到门边跪着的女童,两人分别落座上首,慕容霆在西首,昌邑王在东首。
待坐定,慕容霆瞧一眼心疼的黄老爹,笑道:“老汉,堂下的女娃娃可是你孙女儿?”
黄老爹老实答道:“回……回公子的话,是小民的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