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狠心无耻的娘!”李十娘气得又要翻白眼了。
打手管事见卫氏与那两孩子对眼神,立马明白这两孩子就是卫氏的。他的目光盯在小男孩身上,才两岁年纪,小眼珠在泪水里一泡越发像春天的潭水般透明清澈。活了四十多岁仍无子息的打手管事霎时喜欢上小家伙。目光越来越明亮贪婪。
小男孩察觉到他的目光,惊一跳。本能地缩着手脚,越发往秦十郎腿后躲。
打手管事便拉拉卫氏的袖子,示意她别把话说得那么绝。
卫氏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无半点与打手管事相通的心意,反驳李十娘道:“菱角儿(秦涛之女)和小毛儿(秦涛之子)有你们两位爷爷奶奶,人家黄家的金穗才只得一个爷爷,病得起不了炕都能养活,他两个娃儿马上就能下地干活了,你们还养不活?”
李十娘难堪,骂卫氏狠毒,火气本在脑门上,被她一激,更是没法商量,既然卫氏不恳谈,她只得闹一闹。
被点名、被拉仇恨的黄老爹十分不悦,袖中的手握成拳头,悄声问花大娘道:“卫氏夫婿既是个管事,没准儿是赌坊老板家的奴才,十郎家的咋问都不问,就把娃儿塞给他家?”他刚想对翠眉说的便是这个话。
花大娘前回和管事老娘打一架,衣裳扯烂了,肉疼地换了身来,便再不肯往人多的地方凑,于是传完话后回到外面来,恰又和黄老爹站在一处。
花大娘又惊,瞧了瞧形式,秦四郎得了提醒再不肯让两边人马对打的,她放心又去给秦四郎传话。这时候,她想起方四娘的好来,可今儿方四娘着凉躺在家里没来,不然,何须她这个大嫂提心吊胆事事出头?
李十娘这会儿跟爆炭似的,听了花大娘的话,嘴巴管不住便直接冲面而问:“卫氏既是赌坊老板赏你的,你也是赌坊老板家的奴婢?”
她眼中满是鄙夷和轻蔑。
管事的老娘大怒,叫道:“是奴婢又咋样?你们种的米自己吃不着,我们奴婢可是吃得的!”
打手管事动了夺要卫氏儿子小毛的心,他老娘话音才落,他傲慢地接着道:“跟在我们家吃穿不愁,将来小毛儿莫说娶一房媳妇儿,就是纳几房小妾也是使得的!走出去,人人叫声爷,岂不比你们家在地里刨食有前途得多?二来,小毛儿跟了我的姓,进了我们家,我家老板大方,还能裳你几两银……”
“呸!顶尿罐的夜香,还爷呢!”人群中有人小声骂了句,截断打手管事的话。
顿时引来窃窃嘲笑。
卫氏脸色涨红,眼中嫌恶更甚,却是不敢显在脸上,只略动了动,把自己的袖子从打手管事手中扯出。
打手管事未觉异常,却被双庙村的人气得脸色铁青,他今儿来是为救卫氏回家,眼看天色不早了,不可再与秦家人纠缠。他不舍地瞅几眼畏缩的小毛儿,露出个自认为善意的微笑,算计着来日方长,便带人走了。
李十娘再气恼,也不能拿卫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