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哼了一声,凉凉地望着金穗。
金穗低下头,关她什么事啊?她可从来没有刻意接近文华。
文华豪气地一拍她肩膀:“这就叫缘分。好啦,等我安顿好了,再给你写信报平安,多少年后,说不得我又回来了,只要你还认我这个朋友便值了。”
“那是自然。”魏慕青终于露出笑颜,不过她那幽幽的目光又转向了金穗。
金穗头皮发麻,不明白她到底怎么着了魏慕青,相反的,这小丫头在女学堂的时候可没少给她找事儿。不会是觉得逗她吓她没尽兴吧?
文华却知道魏慕青的心思,看看金穗,再看看她,笑道:“黄妹妹和我同行,将来落脚的地儿也不会太远,等到了,我给你写信的时候,让黄妹妹也写一封,可好?”
“还算你上道,既然黄姑娘答应了,以后可不许食言。”魏慕青一连失去两个朋友,心里难免惆怅,眼里便含了泪水。
金穗无语了,原来在魏慕青眼里,她是她的朋友。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薄情了,又见魏慕青眼含泪水,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从没招惹过魏慕青啊,赶忙拉住魏慕青道:“等我和爷爷安顿好了,送信的时候带些当地的特产。”
魏慕青瘪下去的嘴又翘了起来。
金穗想到,她果然不能理解孩子的世界了。
送行的人集中在城外凉亭,这时候天色已大亮,早晨的凉风习习地吹,马车到了城外和慕容霆、姚长雍汇合。
来送行的有珠黎县府的大小官吏,有文太太交好的人家,还有几个双庙村的人。
因郑文婷的身份特殊,她单独待在亭子里,四周围了帷幔,有管家太太小姐过去见礼。车队一时走不了,金穗和文华跟学堂里的女先生、同窗们述了离别之后,便去了凉亭。
金穗本欲带着珍眉进去,但是想到郑文婷早上说的话,唯恐没怎么学过规矩礼仪的珍眉见罪了郑文婷,便把大家送的柳枝给珍眉:“珍眉,我抱着柳枝没法儿行礼,你把柳枝抱到马车上,去和爷爷说一声,我在郑姑娘这儿,免得他担心。”
珍眉虽然好奇郑文婷,但她更怕金穗失礼于人前,便忙不迭抱了柳枝去了马车上。
金穗松口气,回转身来,对上文华若有所思的目光,问道:“文姐姐,你咋了?”
“没啥,你让珍眉回去是对的。”文华笑道,也依样画葫芦把小寒给支走了。
金穗无奈,文太太把小寒留给文华是为了提点文华的,跟她支开珍眉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文华低声道:“要是我犯了错儿,那郑姑娘总不好罚我,小寒却不一样了。”心下却暗叹,她娘说的没错,金穗于人情上的确比她懂事多了,她白白长了金穗两岁。
金穗挑眉,没想到一向大咧的文华还有这等细腻的心思。
文华微恼,快步往前去了,脸色却有点红。
到了郑文婷这儿,自然是轮不上她们两人说话,那些官夫人们看在郑文婷和文太太的面子上也关心了几句,送了些小礼品。两人爽快地收下,便立在一边当柱子了。
正说着话,洪燕菲走了进来,对洪夫人道:“太太,酒都送上去了,老爷在和慕容公子、姚少爷等人喝践行酒。”
这话是对洪夫人说的,也是对郑文婷说的,郑文婷夸道:“洪姑娘小小年纪便帮夫人做事了,夫人好福气,有这样懂事乖巧的女儿。”
洪夫人说不敢当,洪燕菲依旧低下了头,只是脸上没了早上的害羞,更没偷偷打量郑文婷。
无聊地注视屋里各人的金穗无意中发现洪燕菲走了神,她微微好奇,又有夫人说话,她便转开了目光,并没放在心上。
践行酒完毕,洪燕菲当先告辞,慕容霆在帷幔转弯处等待,郑文婷朝他温柔一笑,落后他半步往马车行去。
站在凉亭高处的人只能远远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瞧不见真颜。慕容霆身量还未长足,和郑文婷身高差不多,加之两人仪态婉婉,当真是俊男美女,极其养眼。
金穗和文华等官夫人们都走了,这才退出,正要对洪夫人母女道谢,金穗却见洪燕菲紧紧盯着郑文婷的方向,从侧面看去,只看到洪燕菲的嘴角抿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