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勾选菜单之后,便全权让绿衣丫鬟晨露去处理了,当时为了早点恶整晨露,文华的确说过让她快点催促灶房,可文华此举并非是让晨露早于慕容霆饭时把饭菜端上来。
这件事也只有晨露会这么幼稚地仓促出手,大概是要让文华和金穗因不懂规矩而见弃于慕容霆吧。而且,晨露是来监视金穗和文华的,她略有得意忘形是人之常情。
金穗和文华对视一眼,文华羞愧道:“娘,是我与那丫鬟看不对眼,她拿言辞讥讽于我,我便还她身份地位之差,让她帮我试菜,不过是想气气她罢了……却不想差点闯了大祸。”
文华回想起这么个整人的法子还是因为路途无聊,珍眉曾经对她说过巫秀让她为姚长雍试茶的事情,后来又见过郑文婷吃饭的排场,于是就拙劣地套用了。
可文华不是傻瓜,她性子大大咧咧的,却自有她灵透的一面,她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接着对隐生怒气的文太太道:“娘,还有一事儿。晨露不仅中了栗子鸭肉之毒,还中了泻药。不晓得这泻药又是从哪儿来的?”
文华说罢,细细去看文太太的脸色,果见文太太怒气更胜。
文太太气道:“这丫头心思太歹毒了些,你们两个姑娘家,要是吃了这样的药,明儿的能不能上路可难说了,要是勉强上路,命还不去了半条?”
“娘,别气嘛,我这不是好好的?还好我机灵,晨露给我夹鸭肉的时候,我见她眼神热切。我望过去,她又躲躲闪闪的,想着这丫头不晓得在弄啥鬼。我对她说,她对着碗说话,唾沫星子飘了进去,让她自己把鸭肉吃掉……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她那两块鸭肉刚吃下肚子,就倒地不起了。也是真狠得下心,情愿自己吃了那泻药。也要把我拉下水。”
文华语气调皮,脸上犹有恶整人成功的得意,故意皱着鼻子哼了声。十分不屑晨露的手段,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你个鬼机灵!穗娘儿,那鸭肉你没吃吧?这可是沾都沾不得的东西。”文太太点点文华的鼻子,两母女露出相同的恶作剧成功的笑容,继而文太太又转问了金穗。
金穗倒没被冷落不舒服的感觉。文太太毕竟是文华的母亲,能在这种时刻记起自己就不错了,她本没奢望文太太会把她看得和文华一样重。就和黄老爹方才进了大厅,首先望向的是自己而非文华,这是同一个道理。
“多谢文伯娘惦记,我还没来得及吃。晨露就倒地了,慌得我乱了分寸,哪儿记得起那鸭子?”金穗笑眯眯地道。
“你及时救了晨露。这还叫乱了分寸?我说你这娃儿真是把圣人说的那些个谦虚谨慎记在了心上。”文太太舒口气笑了笑,夸了金穗几句,转而借着夸金穗的机会又教训起文华来,文华不忿,据理以争。
末了。文太太说道:“得了,晨露得了教训。敢明目张胆地给你们下药,她有不对,你明知那鸭子有异,却还硬让晨露吃下,你又能对了?估摸着郑姑娘这回对咱们存了芥蒂,以后不得亲近了。”
文华怏怏,想说不亲近就不亲近了吧,却知文太太不爱听这话,终是认识到自己的手段过激了些,便没跟她犟嘴了。
文太太却又笑道:“还好,穗娘儿不计前嫌,救了那个丫鬟,她要是死了,咱们和郑姑娘这儿还不结了个解不开的死疙瘩?”
闲话了几句,吃过简单的晚饭,黄老爹来把金穗接走了。因金穗和文华的屋子躺着绿衣丫鬟晨露,两个姑娘只能另择房间。文华自然是住在文太太屋里,黄老爹不愿给姚长雍添麻烦,直接让金穗和珍眉睡在为丫鬟们准备的屋子——那三丫鬟死掉了,就空了一间屋子出来。
文太太没留住人,等金穗走后,不禁有些怅然,文华安慰道:“娘,郑姑娘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事儿错不在我们,黄妹妹又做了补救,慕容公子总不会迁怒到我们身上吧?”
文太太道:“那丫鬟在慕容公子眼里不过是贱命一条,又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敢给主子的客人下药的丫鬟,郑姑娘首先不容她。我忧心的是……”
文太太犹豫不决,附到文华的耳边低声道:“你今儿的回来说看见慕容公子的护卫打了火枪,这个事儿可不能再跟别人说了。以后就当做没这回事儿,提也不要提,娘下晌跟你说的话,你可要一个字不漏的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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