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姚长雍也有这个想法,姚家被傅池春打压了这么多年,慕容家从朝堂上腾出手,慕容霆就给姚家撑腰来了。这一回,祝叶青敢找了文太太等人去梁州共同做生意,那么表示姚家要正式跟傅池春打擂台赛了。
就是不知,姚长雍能否担当得起这个重任。
黄老爹隔着纱帘子指指码头边上不起眼的几辆马车:“你文姐姐在那儿,一会儿你过去和你文姐姐说说话,以后不晓得还见不见得着。”
金穗赶忙答应了一声,这变化实在有点快了,她没料到黄老爹会被楚王府拖在襄阳,还以为会几天里办好了事情,直接从襄阳去梁州呢,那样的话,她跟文太太母女还会再相伴一路。
金穗还未下马车,就有丫鬟上来给她戴了帷帽,然后黄老爹直接把她抱到文华的马车上去了。金穗心里囧囧,她又不是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吧?
早几个月,她还在珠黎县府的大街上素面朝天地溜达呢。
文华一见了金穗,眼泪就下来了,抱着金穗哭了一会儿,金穗眼角红红却哭不出来,文华就擦擦泪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舍不得你,你却连滴眼泪都没得!”
“我也舍不得文姐姐,这会儿脑子发蒙,还没反应过来呢,咋就这快要走了呢?”金穗拍拍她的背,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
文华哽咽了好一会儿,方附耳道:“你上回说的法子我跟我娘说了,我娘琢磨了几回,跟姚少爷提了提,姚少爷说是个好法子,不晓得和慕容公子商量了啥,后来一路上带了很多掌柜管事们。我娘说,这回姚家要做大买卖了,不过,买卖做起来前,还是先要把名声打出去。慕容公子要走访的邦国多,有了商队,做起事来也方便。”
文华解释得不是很清楚,金穗却是明白了。
姚家有使不完的钱,这头一趟自然是去撒金子的,等下一趟才是做生意。文太太这些人,押着货跟慕容霆走,就成了移动的金库,打着慕容家的旗号“狐假虎威”,笼络人心和人脉。那些藩国贵族肯定都知道姚家的生意就是慕容王府的生意了,那么等真正做买卖的时候,这商路就打开了。
对于姚家和慕容王府,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姚家笼络人脉,慕容王府笼络人心,相得益彰。
其实,傅池春差点掐断了姚家在海上的生意,但是蜀身毒道这一块,仍是姚家独霸。那么,这一回,姚家应该是要拓宽商路,不仅仅是加固姚家在外的声望那么简单。
金穗心里想了这么多,也不过一瞬的事情,她所知道的的这些还是从官报上看来的,伺候她的那个大丫鬟知道她爱看邸报,每天早上便有厚厚一叠各地的报纸送过来给她。因姚长雍随行慕容霆一事渐渐为人所知,这些天关于姚家的报导也不少,那些陈年往事慢慢地也浮出了水面。
尽管金穗是故意引导文华说出了那个保命的法子,但金穗嘴上可不能这么承认,疑惑地道:“我上回说了啥法子?”
文华一愣,想起来金穗当时不过随口说说,她有些讪讪的,忙把上回她们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我不过跟我娘提了一句,我娘就说好,狠狠地夸了你一顿,夸你就夸你呗,非要把我当反面教材教训一顿。我就说,近朱者赤,我和你亲近了,以后自然也聪明了。”
她声音大了些,这话一说完,外面的丫鬟们立刻笑了一片。
金穗掩了帕子,眼睛眯成了月牙,肩膀颤抖。
文太太就打帘子进来,脸上也有笑意,嗔道:“我的憨丫头,你也不害臊,大声嚷嚷了出来,都晓得你是个傻的了!”
文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她那话不就是承认自己傻么?顿时囧得去拧金穗。
文太太忙把金穗护在自己怀里,故意皱了眉道:“你还说自己是姐姐,没得这样光天化日欺负妹妹的。”
文华也笑了:“那我听娘的,等天儿黑了,我再悄悄拧她的嘴,不让你们晓得便得了。’
“文姐姐可是怪错我了,我可一句话也没说,姐姐是自己羞恼了。”金穗埋在文太太怀里,嘟着嘴跟文太太告状。
文太太搂着她一阵好安抚,码头上人声鼎沸,马车里两个女孩一片欢笑声,冲淡了多少离别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