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忘了。”
“我也忘了呢。”姚老太太摇头道,一副怎么都记不起的模样。
玛瑙偷笑,退下去叫姚莹莹二姐妹。
不消片刻,姚家姐妹俩到了荣禄堂,姚真真奇怪地问:“老太太,是我们本家的人么?哪一位有这脸面,竟要我和大姐姐相陪。”
语音方落,金穗迈着豪放到夸张的步子行至大堂,拱手作揖:“见过老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安好。”
姚真真瞪大眼,满脸惊疑不定,指着金穗迟疑地道:“竟和四叔有些像。”
老神在在、心中暗乐的姚老太太登时喷出一口茶来,玛瑙笑着站在姚老太太轻捶背。
金穗脸一红,羞恼不已,这误会可大发了,见姚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捉摸不定,忙朝玛瑙道:“玛瑙姐姐,能否拿面镜子来?”
玛瑙道:“有何不可?”便真去取了一面镜子过来。
姚真真听出金穗的声音,又惊又奇,又暗悔失言,正懊恼呢,只见金穗举着镜子放到姚老太太面前。
金穗脸朝向姚真真和姚莹莹的方向,笑眯眯地道:“老太太,大姑娘,二姑娘,你们瞧瞧,我是照着老太太的模样画的呢。我常听人说,老太太巾帼不让须眉,比那男子还要胜三分,因此不才学着画了老太太的眉,又画粗了些,倒真是英气勃勃了。”
姚真真恍然大悟,拍手道:“哎,你一点,我越发觉得像老太太的眉毛了。四叔肖似老太太,难怪我猛一瞧,以为是四叔的眉毛。如此瞧来,黄公子倒更像是我们家的公子了。”
金穗道:“老太太,我画您的眉,您不怪罪我吧?”
姚真真这一番天真的恭维话取悦了姚老太太,她哪儿还记得方才的不适,温柔地摸了摸金穗的脸,细细瞧着她画的剑眉,笑呵呵道:“不过两道眉毛,说不上怪罪。你倒是会取巧,我说呢,第一眼见你,怎么就有照镜子的感觉呢?原来啊,缘故在这儿呢。”
金穗腼腆一笑。
姚老太太眼前一亮,道:“可笑不得,要勾去多少女儿的心!雍哥儿真没说错,你啊,这副俊俏模样,真把他给比下去了。”
金穗不敢再提姚长雍,笑容越发灿烂。
姚真真围着金穗转了几圈,好奇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稀奇得不得了,啧啧赞叹:“老太太说得对,黄公子真俊呢,让我开眼界了。”
姚老太太连声附和。
连姚莹莹都忍不住好奇,想拉金穗的手,又不敢。
姚真真便撅嘴道:“老太太,赶明我也扮个男孩子,定然是比‘黄公子’还俊呢,也让老太太乐一乐。”
“你是给我取乐呢,还是给自己取乐呢?”姚老太太点她额头。
姚真真嘟着嘴,偎进姚老太太怀里,样子可爱又俏皮。
经过这一回,姚老太太大悦,心中剩下的那一点儿芥蒂也消除了。
金穗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了个想法,她平日外出罩得严严实实的,非常不便,还不如直接做男装打扮,万事都方便。反正现在不上女学堂,呆在自己家里的时间比较长,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若打扮成男子,偶尔出几回门,只要小心一点,不会有流言的。
再者,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放,还有父母不在,由女孩家主事甚至行商的先例。女孩子出远门不是奇闻,但首先得有保障安全的势力。像慕容霆的未婚妻郑文婷跟随慕容霆游学,并不为人所诟病,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儿便罢。
金穗犹记得她第一天入明德女学堂,第一节课便是当时大夏闺阁后院里热门的话题:兖州的席氏跳水救人,又请沉塘的做法是否可取?那一节课堪比一场激烈的辩论赛,不论过去多少年,金穗仍然记忆犹新,虽然她当时作为新生,并没有参与这场辩论赛。
这也让金穗从中获取不少信息,首要的便是这个时代的大家千金对所谓的“贞洁”的看法。有半数的女孩们认为席氏的“贞洁”不可取,半数人认为席氏当得起那座贞节牌坊,寥寥数人在可取与不可取之间犹豫不决。
金穗想到就做,贺世年是姚老太太陪房的儿子,对姚府忠心耿耿,又对自己照顾有加,教导有方。金穗左右衡量一番,暂且判定贺世年是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