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大客商出海去了!”
“年头那会儿……可是在自家商铺门口竖了木牌子,招船工的那个外府马家?”这旁已有人,匆忙插了一句问道。
刚才那添补一句的知情仆妇,更是连连颔首应道:“可不就是他们家。起初听说不但每月就能给七斗米,外加办货回来另许的十斤猪肉后,倒是有不少人去那家打听过哪。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传出了海上不太平,到底没多少人随了马家上船的。如今倒好,还真是应验了那话,你们算算这都多少时日了?”
更是压低了嗓子,满脸惋惜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口中那苦命妇人的凄凉背影,接着言道:“这一去就是近五个月的样子,只怕早就不在这世……凶多吉少咯!”那句直言刚要冲口而出,忙又摇头转了口气,婉转念叨一句。
随着她这句出口,四周之人更是叹惜连连。要说谁家没个手头拮据,青黄不接的时候,但像他们家小叔子那般好赌才没了屋子,又抵上耕田的,哪里还会有亲戚愿意伸手相帮。
“只是苦了家里的长兄,陪着一起吃苦受罪挨日子。好端端一户温饱有余的人家,转眼就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难人!”起头提及那仆妇悲惨遭遇的婆子,更是忍不住一声低叹后,摆手往厨房方向去了。
其余众人见此情景,也都是连声长叹摇头,随即散向外院各处想要避过这份邪乎差事。却是谁都不曾料到,那可怜的仆妇倒是因两位主子回府而得了打赏,但并非是先前所料的抬人入府的差事,只不过是帮手抱了行李往内院的轻松活计。
“这又是怎么个说道哟?难不成当日大仙……不对,那妖孽要害的人并不是西厢那两位,而是……。”瞥了一眼,此刻正在厨房外等着汤药的后院小丫鬟,那厨房的婆子禁不住,已是低声与身边的管事妈妈议论了起来。
经历了前次的满城风雨后,如今这卢府上下,对提及后院那两个几乎不见起色的姨奶奶,更是避讳的很!一来是,府里主子们听不得有关她们之事;二来也是害怕,真有邪祟害人一桩,叫她们两个给撞了个正着。即便是请府里太太另寻了法师念咒,可毕竟未得那立竿见影之奇效,哪能使人信服那邪祟已除?
但此番二房的两位主子,再度回府倒是一反常态。虽说两人面上的病态未减太多,疲惫憔悴之色也是显露无遗,但却是仅由两个丫鬟搀扶着,便可自行走动缓步往西厢进的。
这等较出府养病那会儿,可是强得太多了,哪能叫府里的仆役们不啧啧称奇的!一边是,病倒在床不能动弹的姨奶奶,而这边正院西厢里的两位本该病上加病的主子,反倒是初露缓和之象。难免又引得三进院中,众多仆役们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到底有过前次的教训,这番未免透着怪异的情形,并为散播向府城各处,也仅被入府问诊的几位大夫看在眼里罢了。
而西厢那两位主子,也并未真如仆役们所想那般,一日日的愈发好转起来,只不过比起后院那两个姨奶奶幸运许多,不曾为那妖孽惊扰到而已。
“原来还真是这般。我就说主子是有功名在身的贵人相,怎是那等野狐……敢随意去惊扰的。而后院那两个就不同了,听说她们是嘴上好听抢着去伺疾,可连碗水都没两位主子端过一回哪!”
“哟!那别院的事,你怎么又有晓得这般清楚?”一旁管事妈妈不禁愣了一愣后,忙又追问一句。
凑近她耳旁,才轻声告诉了起来:“旁人不会胡沁老婆子我可是不晓得,可这如今调了去二奶奶跟前的麦冬,原本是万事瞒不住的直肠子,想必妈妈也最是清楚。”
“怎么是那丫鬟与你说起的?”
忙不迭摆手接道:“哪能哦!虽说她如今已是攀上了高枝,成了内院的二等丫鬟,可到底还是嘴笨的很。要不是绕着弯子套话,只怕是半天都不能听到一句有用的来。这不,今日一早来给二房的主子熬药那会儿,才刚巧逮了空闲将别院当日的情形,套出大半。”
听完那婆子添油加醋一番的描述后,这旁的管事妈妈也不禁,连连点头喃喃道:“难怪自打回到府内后,咱们西厢那两位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便再不见跨出屋外的。却是为了能快些平息,后院那两个闹出的大动静,唉,真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