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自小养成的性子使然,并不太懂得‘藏拙’二字。
前回听闻丫鬟被诊有孕,已是在后院闹了一场,眼下若是再饶上一个金盏,可怎么好?然而,此刻正在与这旁亲家太太客套一二的魏林氏,又怎会料到同自己一路念叨着的丫鬟金盏,刚巧是错身而过。
只怕送人出京的车马,此刻才刚有京郊之地返回卢府。
太太王氏本有意留待她母女二人,细说端详。此时,只一味的好言闲谈家常罢了,并为言及其中细节如何。一来,是为了大房两口子和睦着想;二来,自当顾及到亲家的颜面一事。
虽是商户出身,却早已捐了官职在身,在毅州更是首富,好歹也不能落了他魏府的颜面,才是!卢府虽是世代官宦,却与他魏家结成了儿女亲家,真若论道起来,又怎么脱了干系?
直到,这旁的母女二人相扶着回到了,暂留亲家住下的花园厢房之中,才由女儿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这般说来,你家太太始终不曾多言半句。只让人打发了送出京去,便不在人前提过一回吗?”不觉拉过了自家闺女,身边坐定,这魏林氏又是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其身边微笑落座的大奶奶,忙是点头应道:“怎么不是!原先我家这位主事太太,便是话不多的主。”刚才提了一句,忙又偏转头来朝母亲示意了一下:“我虽不及西厢房里那位叶氏,得她器重,却好歹是这府里的大房奶奶!”
“现如今,又经历了丁姨娘那桩后,整个府里再不见了,往日那般爱嚼舌根的碎嘴下人咯!正是因为众人三缄其口,即便是这街坊四邻中,想来也没有听到风声的。”言罢,更是略带几分得意之色,凑近几分,将前日相公意外之举,附耳同母亲倾诉了一番。
果然,魏林氏在听完女儿的低声轻语后,顿时便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愣愣应道:“这都是真真的?”
就在她母女二人,促膝长谈之际,另一旁正屋之内,太太也不由低叹连连:“想她叶家本不该败落至此,却因一桩大案牵连其中,委实让人倍感惋惜!”
太太口中被大案牵连之事,虽说时已久远,但对于她鲁妈妈而言却是并不陌生。当年这桩可谓是尽人皆知,即便是无辜被累,想必也会因此案太过重大,才受了这不白之冤!
不觉也是附和着点头低叹,见鲁妈妈颔首应到,这旁的太太王氏才接着前言,继续道:“却说,当年他叶家在京城之中的产业,远不止余下的这此零星所在!即便如此,也都纷纷被转入了亲族名下,其中必有不少是被人动了手脚,无奈又是鞭长莫及,只得听之任之咯!”
听得主子此番言语,一旁的鲁妈妈也已忍不住失声,追问道:“岂不是,落井下石!”
“漫说他叶氏一族中,就有这般之人,即便是我卢氏一门中,只怕也是不少!更何况,如今得以踏上仕途之路的又存几人?早已不比当年鼎盛之时了,为求薄田几亩入手,便能与自家亲族反目的,也是大有人在,若是遇上同等之事,更是不堪设想!”
不禁又翻了翻手边的账目,这才舒展开了眉头,抬眼望着西厢那方欣慰言道:“且不提当年怎么,往日又如何了。如今咱们府里的这位二奶奶,却是个难得的贤内助!”
“自嫁入我卢府以来,便不曾见二爷与之红过一回脸。昨日席间那桩你道是偶发之事嘛?定是这位下足了苦功所致,这般大的娃娃即便早慧,本就每隔几日才见过我匆匆一面罢了,哪能记得如此清晰?”
“这……。”听得太太此句提及,不免也是细细分辨一二。
果然是所言有理,府中孙辈几个都是一起前来问安,即便因她最幼,又是正惹人爱之时,却也不过让太太抱在怀中逗弄两句罢了!实在无法,记得这般清晰,更何况那一声字正腔圆的‘太太’,更是让人倍感意外。
“平日里前来问安,也不见小小姐喊过一声。昨日那一句倒是将老奴都震在了当场,好似席间宾客们都不曾察觉一二。”
却被这旁的太太,摆手打断一句:“不单你我惊愕不已,就是一旁的奶娘也是怔怔出神!当日,我还只道是奶娘为讨喜,平日才有意教导几句,却并非如此!”不觉轻笑一声道:“只怕,却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功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