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必定是感叹一向康健的这位,怎会如此不堪,听得京畿那处被反贼围困,便已是直接吓昏过去。
只一想到刚才鲁妈妈回报,大夫走时留下那单方,更是不觉长叹一句道:“你自学医术,同你说道一二,也是无妨。大夫诊脉后只道那魏氏是气血之虚,才使得经水前后无定……。”
却不想,这旁才刚端起茶盅的二爷,茶还未曾入口,已是摇头接道:“非也,非也,之前皆以为妇人有经断续无定时,是因气血之虚使然,又有谁知却因肝气郁结所致。经水出诸肾,肝为肾之子,肝郁则肾亦郁矣!”
提罢这句,忙是问起一旁的鲁妈妈道:“有劳妈妈,取了那方子来待我一观便知。”
听得二爷之前那句,肾啊、肝呀,绕口令似的话儿,已是觉得深奥,此刻再看主子却是一脸的深重,不免也是加快了脚步,赶紧往那头去取了来看。
而榻上的太太已是满脸欣慰的点头道:“我儿的确技高一筹,单是医理便已是学得这般透彻,难怪自家的身子骨也已是好了过半!”
被太太如此一提,险些将埋在心头许久之言,如实相告,好在另一头鲁妈妈来得及时,才顿时将方才的宁静气氛打破。
接过方子细细读来,不觉更是苦笑摇头:“想来这位只懂照本宣科,方子倒是一字不差背得全,只不过症结未清便急着开方却是大大的不妥!”抬眼望向那旁主仆二人,已然提议道:“若是厨房已在煎煮汤药,还需缓上一缓,切不可一时大意误了病患……!”
那头先行遣了鲁妈妈前去阻拦,这旁已是开口提醒道:“太太可是觉得自我家兄长般回正院后,大嫂便再不复之前的忧闷之象,反倒越显气色尚佳?”
“不错,漫说是……。”忙不迭接口往下,才道出小半已是顿住当场,显然卢临渊话中隐射之意,这位已是听得明白。不觉清了清嗓子,再度追问一句:“我儿的意思是,你家嫂子并非是这经水前后无定之症?”
只见这旁座上,卢临渊是正色颔首:“恐是还得另请一位,经验老道的妇科大夫瞧上一瞧,方能对症下药。”略作停顿后,才又补了一句来:“儿子虽可算熟读医书,但诊脉一事上还略欠火候,更不敢班门弄斧,胡乱行事。”
直到那旁另寻了好大夫来家,鲁妈妈才压不住心中好奇,低声问道起二爷的医术来。
靠坐在床榻之上的太太王氏,这才悠悠言道:“怕是问及他妇科一事多有不便,才让另寻了专懂妇科的大夫前来问诊。果然是误诊无疑,险些害了我那小孙儿一命!”
“正是这般一说,吓得刚才正守着厨房煎药的小丫鬟,此刻还愣愣不敢言语哪!”忙是将太太手中的瓷碗接过手来。
听得如此一提,不禁接言道:“莫要吓着那丫鬟,原是厨房里听命行事的,即便有错又怎能怪罪与她,寻人送碗定惊茶去。”
“太太放下,老奴省得。”劝下了太太安寝,也是心有余悸的鲁妈妈,便再度往了厨房方向。
正转月洞门,才要推门而进,却听得里面一对母女小声抽泣,不时互相安稳。
“娘,今日亏得鲁妈妈来得及时,要不然核儿的小命怕是没了!”
“呸,呸,呸,咱们家主子可不是那糊涂人,莫要听了旁人家胡言乱语,咱们卢府几时出过这般吃冤枉官司的……。”这句还不及说完,又听得那厨娘一通啐唾沫星子的声响。
“今晚可不准胡思乱想,好生睡下便是。”才要起身出门,忙又回头交代一句:“往后也不准你再去隔壁府里串门了,整日里不好生琢磨手艺,就知道家长里短的道人是非,休叫他们家那两姐妹给拐带坏咯!咱们家老胡家统共你这么一个丫头,要是出了个好歹,你老娘我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听着那丫鬟收了抽泣声,门外的鲁妈妈才佯装,由远处走来,提高了三分音量:“刚才那个熬药的丫鬟可是还在?”
无需推门来看,便知这句是出自何人之口,定是刚才青自出得二门阻止的鲁妈妈,俩母女是齐齐站起身来,互相整了整衣裳,才深深吸了口气,推门相迎。
“鲁妈妈里面坐,刚才亏得您老出手拦下,要不然……小的给您磕头了!”不待这旁鲁妈妈伸手来劝,这头才出得门来的母女俩,已是双双跪倒一旁,连磕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