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知其实整桩事件,并非是大房这位率先发现的,反倒是那位心思沉稳的大爷卢临岩,得知那人的心思后,连夜思量再三得出的结论。
在于老爷商议之下,自是越加不敢轻易放了那人,独自往郊外而去。让魏氏悄悄告知二房,也是未免将来京中传出消息时,不至于措不及手。毕竟那旁卢府的二小姐,才刚由公主做主成了亲,这头府内生养她的姨娘,便出得府去!
只怕本无大事发生,也被外人传出些不好听的来。更担心便是当今那位又会做何感想;朝中大臣的猜度之言,更是一大伤人利器;外加之城中众人的私下议论,必得引来更多注目,这众多的不堪设想才拾得父子俩,绝心已定。
然此刻还不知详情的二房夫妻俩,却已是忙着赶回居所,一位细心研磨;另一位略作沉吟后,便已是奋笔疾书起来。自是专为提醒大哥,切莫小视这桩,才是要紧!
惟有不敢将其中利害,分析的太过详尽,虽犹如蜻蜓点水般略有提及,但其中发人深思之处,却是不少。这便是,卢临渊三年官场生涯所得的难耐。
待等收了笔墨,两人才长舒了口气,互望了一眼:“想必你我离去刚巧触动了那人,才会有此之举,却似那失了方向一般,只是盲目想要脱身而去,却不知二娘那桩,又怎能是老爷之错!”
“就连贵为皇家公主的那位,也可以被迫和亲,只怕从此再不得返,何况这不过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女儿罢了?”而且当初被选公主随行时,卢家老爷还未能返回京中,自还算不得三品。
唤了管事来,安排妥了快马直奔京城府中,两人才收拾了心境暂且抛开这些个烦心之事,且议自家山庄要事,权作散心之用了。
下午转了一圈草药田,此刻用过了晚膳,再听苏叶、苏木姐妹俩细说起,自家山脚下那处简易的小药铺来,不禁点头言道:“如今我与二爷已打算久居于此,那处自是要好好整顿一番。”
由二奶奶起了头后,端坐中央的卢临渊更是正色道:“索性就依之前的名头,唤作渌水堂便好。只是这药铺需得另聘一位,实力不错的坐堂大夫,才是当务之急。”
未曾想,此言刚一落下,就听得那旁一向沉着的苏叶,已是开口禀道:“老爷不知,如今咱们铺子里足有三成的药材,便是那来到隔壁村内不足三年的焦郎中,买了去!”
“游方郎中?”听得久违的称呼,不免追问一句来。毕竟前世那会儿,不但二奶奶叶氏本是南方本地之人,就连二爷他祖辈上也是同出一地。更在孩童时起,便随了祖父学习医理,其间多半听到的语言皆是浓浓的乡音。
自此一听这般称呼大夫,必是南方人士,怎不略显吃惊。只见苏叶姐妹俩也已是齐齐点头:“正是由南方而来,医术算是不错,只是这位的口音还曾全都改换了过来,我们听着都觉着拗口,更别提乡间那些连官话都不能全听明白的村民了。”
果然苏木才快人快语接了一句,身边的苏叶便不忘补充道:“倒是他家小女儿机灵的很,不出两年已是学着我们庄上的学徒们,说得一口尚算标准的官话。”
听得此言,反倒引得这旁坐上的两位主子一阵轻笑。只是她们不知,这两位并非质疑庄上学徒们的官话,到底有多标准。而是想起了那会儿,初到此境之时的种种窘迫,好在虽是没了记忆,可这身子的适应之力,还是不曾改变多少。
两人暗中不过悄悄对练了小半月,已能不出破绽了。也是好在先前的死里逃生之事,旁人自是以为他们不过是惊恐所致,倒是省去不少解释的口舌。
次日一早,卢临渊便已是亲自与领着管事在自家铺子内,坐等这位上门寻药了。
说来这位虽不是本地之人,又是满口的外乡晦涩难懂之语,但这药到病除的手段,却是可见一斑。至此各村前来寻他瞧病的人,也已是越发多了起来。
更有甚者,不知其所居之地,便听了外人的指点,特意来渌水庄下的药铺守着,也是绝非一二。只因那郎中的草药多半取自于此,更是十回之中必有六、七次,必是亲自前来。
“所以,你们只管守着便好。”刚才一句出口,忙又提醒了一声那旁的老农:“我说老葛叔,咱们是等那焦郎中,可也不能挡着人家做买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