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也曾说起,这稻田里蓄养的鸭子,虽不需佃户帮手太多,到了年底也要与佃田一并算与各家各户的。其中所产的鸭蛋,倒是没提及一二,可这鸭子都算入了佃田之中,难道还能为了几个鸭蛋,就短了佃户们不成?
被这旁的老农稍一提醒,围作一圈的佃户们皆是连声称是:“怎么不是这般。别看这东家也不是顶有钱的,可这农具家伙什儿都紧咱们挑趁手来使,到底比起那些叩门的强上许多!”
一下子点了大家伙的心中,本来聚集在这新庄子上的佃户,不是因为原先的东家连夜外逃,自家又无力买来种子、农具耕作的;就是因为四周遭再无一户人家,看着阴森凄凉,才想换了地界重新开始的。
此刻听了那人一句提醒,不觉愈发认同刚才那老农所言:“瞧着东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可好歹也都是读书人出身,比起原先那些个叩门的地主们来,到底和气得多!”
有人说起东家的好脾气来,更是引得众人附和声,纷纷而起。再想到年底每家每户,还能额外多了两只鸭子,可是比什么都实在。本就是逃难在外,虽不是自家所愿可毕竟也是流离失所,度日艰难,如今得这一稳妥的落脚之处,哪有不百般珍惜的?
最要紧的一点,就是此处离原先自家的所在,并不是太远。若等来日,时局稳定了后,也无需长途跋涉返回乡里,倒是比那些狠命迁移数百里外的乡邻们,明智许多。
有道是故土难离,即便就此在庄上安定了下来,每年回家看上两眼也是便利的很。有此作想的佃户们足占了八、九成之多,本就是这片地界上。土生土长的,真要迁移数百里之遥的异地,怕是这会儿庄中的上等里良田里,还是空空如也,哪得今日这般景象。
“虽算不得热火朝天,却已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气。再来妹婿的那份提议,也是极好的,如今佃户中领头的那个老农,就曾听过有关的稻田散养鸭苗的例子。”说到此处,略停了停。拿过一封书信来交与上座的父亲大人,这才接着言道:“儿子不敢贸然行事,已是托了旧时府衙中。常往乡间收缴赋税的几个打听了大概。”
接过手来,细细读过一遍,不由点了点头赞道一句:“看来你那妹婿倒是极为用心,连这般之事也是早有准备,可见放养一事却是个稳妥又实在的法子。”
“正是这般……。”不由自主又将自己所知。详实论道起来,倒好似亲身经历过一般。听得另旁同样未曾有过实践的二弟叶青兰,不禁对自家这位才接手田庄的大哥,愈发敬佩三分!
晚间老夫妻俩,谈起今日之事来,亦是倍感欣慰。本是从不愁吃穿用度的富家子弟。又才经历了官场失利一事,此刻已是摆脱了先前诸事不顺的阴影,得以重拾信心。皆因眼前的美好使然。
想到他们小两口,兼程赶来只为重振叶家竭尽全力,更是令叶家二老双亲感慨万千!
“又不是家中长子,往后分府自建门户时,还需给多添一份助力才是要紧!”
老妻此句的深意。自是不言而喻,多年夫妻哪有不明白的。这旁已是慎重颔首接道:“本就是我叶家亲身骨肉。理当尽力相助。如今添了这处田庄,想必也是安稳过行商买卖一事。旁的不敢妄言,只需几载风调雨顺,庄内便可谷仓盈满,衣食无忧咯!”
叶老爷所提,确实并非序言。别看他本不在户部任职,可这数载的被贬生涯,却是没少跟府衙中的户房书办门打交道。即便不曾亲手办过有关差事,亦耳闻目睹过众多有关农户耕作之事。
虽远不及卢临渊夫妻俩,最是清楚这田亩的好坏与秋后的产出成何等比例,却也是大概有些明了的。再则,如今家中有多了一位专心此事之人,想必要不得多时,定将有关之事整顿一清,从今往后再无需旁人的指点,亦能如他夫妻一般得心应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年一心只求仕途顺当的叶家大爷,眼下正放下身段,亲自往田里巡察秧苗补种一事。虽不甚明白好歹优劣,亦可将最是懂行的几个老农,寻了一同前往。
再看这些身为叶家佃户的老农,却是受宠若惊!本就是佃了他家田亩耕种,今日却被东家寻来了,只为求教秧苗补种一事,哪能不吃惊万分的?更是得此礼遇,只怕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是前所未闻,何况是自己得以亲历,愈发是卖力讲解起来。
这旁身为东家大爷的叶青庭,倒是不嫌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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