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烛火之光

己和枫玲儿被风暴给卷进去。

    过了不知多久蓝色狂潮才停歇下来，黑发少女也能松一口气了，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她有些站立不稳，同时拽倒了迷糊中的枫玲儿。

    “那位妹妹呢？”

    从蓝色光芒中回过神来的枫玲儿寻找着救了自己的黑发少女，想要站起来，腿使不上力气，手稍稍用力，却不觉得很硬。

    硬要说手感的话，和黑发少女的脸很像，想到这里枫玲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在下面。”

    枫玲儿和自己身底下的黑发少女大眼瞪小眼，相当尴尬。

    “没事。”

    听到她略显中性的声音，枫玲儿先是愣了一下，手不自主地按了几下。

    一个十几岁的女生，就算发育不太好，胸前也不至于没有任何突起吧？

    “你是…男的？”

    “…”黑发少女，啊不，少年淡漠的神情浮现了几丝无奈，把脸扭到一边，“啊，所以你能下来了么？”

    “你，你竟然是男的？”

    枫玲儿看着他微颤的睫毛、湿润的瞳孔和比自己还要漂亮一些的侧颜，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所以你能从我身上下去么？”

    少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把自己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但看身上的少女还一脸震惊的样子，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

    想要用手撑着做起来，却传来了撕心的痛处，少年朝自己的右手那里看了一眼，才发现那里已经是被石缝中的石刺给弄得遍是伤痕，手掌处甚至还有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你，你没事吧？”

    闻到血腥味，枫玲儿抽了抽可爱的鼻子，朝着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了少年血肉模糊的手臂和隐约可见的骨头，惊慌地伸出手想要摸了摸，却又生怕弄疼他。

    “没事。”

    少年的左手动了动，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这才想起自己正处于过度使用法则的惩罚状态，别说魔法了，就连基本的行动都多有不便。

    “对不起…对不起…”

    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也没有见过这么狰狞的伤口，枫玲儿只是觉得很痛很痛，可她除了说对不起，却什么都做不了。

    “与你无关，是我欠考虑了。”

    少年安慰着少女，但少女却哭得更难过了，婆娑的泪水滴到少年的脸上，让他感觉到几分无奈。

    想着让少女哭一会儿应该就没事儿了，少年心不在焉眼神游离，偶然瞟到枫玲儿本应白皙的小腿和脚丫子，他的神情凝重了一些。

    “喂！”

    “啊？”

    看了少年一眼，少女简短的回应中带着三分惊吓，七分难过，见她神游物外的样子，少年叹了口气，用左手扣住她的腰肢。

    “你，你干什么？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这样子！”

    枫玲儿慌不择言，下一秒却天旋地转，靠在少年的臂弯中，羞愤异常的她嗔怒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中却在想着有的没的，相对早熟的她脑补出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你救了我，但你不是我喜…”

    “得赶快把你的毒血吸出来才行。”

    少年看着少女又粗又肿、黑紫色的小腿，眉毛锁得更紧了一些，这是中了幽毒花之毒的症状，如果不尽快处理毒性甚至会顺着血液和骨髓遍及全身。

    之前自己的手臂受伤少年都没有太多的表情，此时却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枫玲儿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情况过于严重，还是他更在乎别人一些，她勉强撑起身子，看到了自己比平时难看了岂止十倍的双腿。

    “毒血？严，严重么？”

    “要么死，要么切掉中毒的地方。”

    枫玲儿漂亮的小脸变得异常苍白，比刚才落入月魔手中更甚。

    想来也是，自诩圣盟拍卖场第一美女的枫玲儿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今后成为没有双腿的残疾人，虽然八阶牧师能接续断肢，可自己还能等到那个时候么？

    “那…怎么办？”

    “只能吸出来。”

    “怎么吸啊？”

    “用嘴…”

    “我吸不到，我的柔韧性很差。”

    枫玲儿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总是待在家里吃零食的，早知道就和未央姐姐一样成为职业者，再不济学学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怎样都好过现在。

    “就算你柔韧性很好，我也不可能让你来，”少年清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其他的表情，“闭上眼睛。”

    “你要帮我？”虽然脑子乱糟糟的，少女心却依旧压倒了理智，枫玲儿看着烛天南，语无伦次地说着反而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可是你是男孩子，而且我跑了好远出了好多汗，腿上很脏也说不定。”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

    语气不复之前的冷淡与漠然，其中的无奈和在枫玲儿听来所包含的温柔与安心让她更加混乱了，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姑且算是默许了少年的行为，可又忍不住从指间缝隙偷看少年。

    装作没有看见枫玲儿的举动，少年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便俯身清理着毒血。

    “嗯~”

    枫玲儿的娇哼带着弧度，自己听来都害羞得不行，更别说身边还有其他人了，因此她连忙把自己的嘴也捂住。

    把口中毒血吐了出来，少年把视线转移到枫玲儿的左脚，那里也被幽毒花划出了几道口子，不及时处理不行。

    “怎么了？”

    捂着嘴的枫玲儿瓮声瓮气地询问着，多多少少显得有点儿傻乎乎的，但是从她那闪烁着奇异神色的眼眸来看，似乎并不是那回事儿。

    “...”

    少年无奈地摇摇头，左手用力把枫玲儿的鞋子撕烂，让她的脚丫暴露在空气中。

    一看到溃烂的伤口和肿胀不成样子的脚丫，少年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虽然少年并没有露出不情不愿和十分嫌弃的神情，但枫玲儿还是一厢情愿地如此认为，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的伤势不可能不被别人嫌弃吧。

    想到这儿，又看了看少年，枫玲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后槽牙痒痒的，心中也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滋长。

    “有感觉了么？”

    “还没有。”

    “…”

    少年抬起头，恰好看到枫玲儿眼角噙着泪水却不怎么痛苦的样子，以及她竭力掩藏但仍旧难掩的笑意。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少年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或许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文静恬淡。

    “你生气啦？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枫玲儿拽着少年的手摇了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没有。”少年的确是没有生气，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我去找点草药，你在这里等我。”

    看了眼枫玲儿恢复往日一半白皙的小腿、精致的脚丫，少年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只是在枫玲儿看来，少年的背影带着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即便这只是一厢情愿，她也愿意这样傻乎乎地想着。

    擦去眼角的泪花，枫玲儿抱住腿，把小脸藏在双膝中，掩饰着自己的羞涩，静静地等着少年回来。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变得忧心忡忡，生怕那少年会因为自己的刚才的任性丢下自己不管了。

    正担心着，少年拿着几株草药回来，让枫玲儿满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全然不知道少年也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而已。

    “你嚼碎这几株药草敷到伤口上吧。”

    “不要，看着就好苦…”枫玲儿摇摇头，一双美眸眨了眨，“还是你来吧。”

    少年动作僵了一下，但还是把药草塞入嘴里嚼碎，让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枫玲儿先是心口一紧，旋即又放下了心。

    “怎么样？”

    “又白，又细，又软啊，还能怎样？”

    “…”

    看到她狡黠动人的笑容，少年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

    不过枫玲儿也是相当不好意思，可看着重新变漂亮的腿和害羞的他，心情稍霁，便想着姑且放过他算了，“冰冰的，舒服多了。”

    “那就好。”

    敷好药草，少年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用一只手包扎枫玲儿的伤势。

    见他一只手不方便，枫玲儿伸出手，一人一端，最后打个结，合作还算默契。

    总算做完这些，少年蹲在枫玲儿面前，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先离开这里。”

    环住他的脖子，枫玲儿感受到自己和他紧紧贴在一起，不由得身子轻微发颤，脸颊也烧了起来，但枫玲儿一想到他在看不到的角度比自己还难为情，心态也就平衡了许多。

    “你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吧，护卫呢？”

    “护卫被那个月魔杀死了…”

    枫玲儿的声音有些低落，连带着少年眼神也随之一暗。

    “那我先送你回御龙关吧。”

    “你可以么？”枫玲儿感受到背着自己的他相当的虚弱，“你能压制那个月魔，肯定用了某些禁咒吧，现在的你应该没法背着我到御龙关的，放我下来吧。”

    “不会丢下你的，与其说丧气话，倒不如聊点有意思的，让我意识清醒一些。”

    听他这么说，枫玲儿便也不再劝，大不了两个人死在一起，也无所谓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要聊天的话，得先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枫玲儿，枫叶的枫，玉器轻击的那个玲，你呢？”

    “枫玲儿…”念了一遍枫玲儿，少年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烛天南，烛火之光，照耀天南的烛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