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吠不止。
“还来?”润九大吸一口浊气。
“……”本想着看场热闹,不成想,热闹之人带来了厄运。
三人不由上演一场人狗大战,你咬我逃。
“问兄,你何处招来这群畜生?”润九深呼一口气息,无奈起来。
“别提了,见那温府门前车马闭塞,路不通人,小生寻思着找捷径越墙而入,谁知竟掉狗窝里边去了。”问三知苦笑不得。
“……”也是个人才!
“你这穷书生,好不该死,你没事招惹它们做甚?”鬼伯阴冷啐说着,坡脚本就不善奔跑,加之年迈体衰,更显吃力,粗气难捺。
“老伯,咱还是先逃命吧,待安稳下来,小生自当奉茶谢罪。”问三知歉意说着。
“前方是死胡同,往右跑。”鬼伯倏地锐呼一句。
“右边是狗圈!”问三知大声提醒着。
“什么?狗圈?”润九烦闷起来,头皮发麻,细胞片片分裂。
“你这该死的穷书生。”鬼伯不由啐骂起来。
“润兄,咱,咱们还是入狗圈吧,它,它咬我屁股了!”问三知惨呼一声。
“……”交友不慎,润九只能如此暗自苦语。
三人藏匿于狗屋之中,肉跳心惊,心有余悸。
问三知大喘着粗气,谄笑着打破窘境:“润兄所来为何?”
润九烦闷地扇挥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狗臊气味与毛发,沙哑笑说三字:“看热闹。”
“看热闹?”问三知略是一怔,自嘲笑说:“眼下润兄你我三人倒成热闹之人了。”
狗屋之外,声声吼啸,凶兽们暴戾不止。
“润兄,咱们这回算是不请自来,人入狗口了。”问三知苦笑一声。
润九拢皱俊密眉头,拭了几拭身上秽物,轻笑着说:“问兄有何高见?”
“润兄,此处太挤,劳烦往里去去。”问三知吃力地蠕了蠕弓屈难受的身子,歉意说着。
润九尽量腾出半边身子,继续看着他。
“穷书生,你倒是安生。”鬼伯打起浑浊的眸子冷视着他,为使润九舒适一些,蕞尔狭促的空间使得他身子蜷缩得好似老龟之般。
“多谢。”问三知歉意一笑,优雅地抬手要来扇摆,才发现白羽扇早已遗落,他谄笑一声,吟吟开口说:“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眼下你我皆身陷獠口窘境,依小生看…”
“我看是,三人行,必有喂狗之人!”一道厉叱突兀打起。
中年妇人紫衣轻裳,丝带翩柔,虽逾徐娘之岁,肌骨却细腻得犹胜少女,柳眉星眼,冰肌柔骨,肤甚芙蓉之色,美不方物。
冰肌柔骨轻裳衣,
半岁徐娘生豆蔻。
十里柔风彩丝飘,
一春芙蓉艳海棠。
“擅入温家者,死!”中年妇人冰冷一句。
“姜妈。”
低低咳息之音,随清风拂来。
淡淡优雅的春梨清香,在世界之中弥散开来,那不像是院中的花香气息,更像是从人体之中散发出来的淡淡处子幽香。
声音脆若银铃,妙如溪涤,宛若淅淅甘泉绵流,淙淙涓涓,沁润万物。病息使得她的声线多了丝缕沉疴之感。
丽阳下,春风里,盈盈走出来一人。
雪白的长靴,长靴之后,是一袭雅然凝芳的青花衣衫,翩翩青衣不轻尘,点缀几许玄青色,染勒水韵江南逸,如诗似梦云轻拂。
如墨青丝迎风飞舞,如梨似雪般温润面容,薄薄细润红唇,两眸静澈若天泉,如烟雨中远山般水染青韵的淡淡眉毛。
在无数暴戾嗜血凶兽之中闲庭信步走出来的,竟是一名有如画卷里走出来之般周身散发着书卷气息,腰枝分外动人的温婉女子。
一画江南水乡梦,
二玄青花染烟云。
三万弱水涤岁月。
四季难觅瑶池影。
“何事这般喧闹?”温轻水低咳几息,轻启丹唇。
“小姐。”姜妈俯身问安,忧虑着说:“屋外风大,小姐身子欠安,还请快进屋里安歇,这等琐事老婢自会处理。”
温轻水秀眉微蹙,睥了一眼狗屋之中的狼狈三人组,咳息一声:“拖出去喂狗吧。”
她的话语云轻风淡,却是叫人心骨骇惶,不寒而栗。
过了一会,她又说:“别脏了这里。”
“是,小姐。”
……
“黑虎乖,不闹,待会就给你开食。”姜妈笑吟吟地抚摸着身边暴戾不止的猛兽。
“看到那俩细皮嫩肉的没?那是你的午膳,是不是等不及了?”
“至于,那槁皮老物,枯皮瘦骨的怕是会脏了肠胃,倒不如…醠了做肥料倒也不浪费。”她眯了一眼枯槁龟背的鬼伯,冰寒说着。
黑虎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恩赐,幽红两眸射打出如火一样熊烈贪婪光芒,利牙钢齿之上哈喇夹参着血肉碎末淌流如河,它异常地兴奋欢跃着身子,咕咕…呼吠着,迫不及待。
问三知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名青花衣衫女子,直到她转入廊道之后再难寻觅,三字这才长长感叹:“真漂亮!”
鬼伯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姜妈口中‘醠肥’二字蕴含的意义,一种巨大的欣慰和震撼到麻木的感觉,首先充斥着他身体。
“漂亮?”他才开始咀嚼着问三知的话,温家小姐的美丽毋庸置疑,然而如她这样的国之巨擎,这样令人唯有仰视的天仙之人,仅用漂亮来形容她的容貌,似乎都是一种亵渎。
“小生话意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问三知似乎察觉失态,谄笑纠正着。
旋即,他后知后觉,问了一声:“对了,她刚说什么来着?”
“喂狗!”鬼伯阴沉冰冷声音打起。
“什么?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