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有些疑惑:“为什么周自大的母亲要叫做大李氏,都叫李氏不就好了?”
慕容婉儿解释道:“这周小姐的母亲同陈小姐的母亲说是有亲,是隔了两房的那种,周小姐的母亲是李家大房的嫡女,陈箐的母亲是旁支的。先京都里的人也只是李姑娘李姑娘这么叫的。”
“后来旁支的小李氏嫁入陈家,陈家又出了个舒妃。陈家发起家后京都的贵太太们私底下为了分辨出俩人的不同,就有了大李氏和小李氏的叫法。”
顾柔了解的点着头:“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周自大的娘自己这么叫自己的呐。”
慕容婉儿道:“那会有自己这么叫自己的,称呼多是外人叫出来的。尤其是嫁人以后就多以冠夫家姓了。”
“像你娘,她就姓范,可外人叫的却是顾夫人。”
顾柔一回想,出门做客时外人确实都称呼娘亲为顾夫人,只有祖母叫娘亲范氏。
“是哦。我娘亲在外行走做客时,别人都是顾夫人顾夫人的叫的。”
慕容婉儿:“对吧。”
身后安静跟着的知礼出声道:“本来周小姐去年过年前就该进宫了的,因为天气转凉,五公主身体不适就耽搁了。”
顾柔同慕容婉儿转头看着知礼:“还有这事?”
知书也说道:“是有,而且周小姐不住舒妃娘娘的《箬欢宫》,而是住在令妃娘娘的灵犀宫里。”
顾柔奇怪了:“周自大她是五公主的伴读为什么不住在舒妃娘娘那儿?”
知礼道:“奴婢打听到,周小姐的娘跟陈小姐的娘小时候交情也不是怎么和睦的,能给个名额给周小姐想来私下是有一番交易的。
舒妃没入宫时跟小李氏的感情最是要好,她可能听她自家嫂嫂说起过什么,在宫里同令妃娘娘都不常走动的。周小姐是大李氏的女儿,舒妃娘娘想来更是不想与她多相处的。”
“所以周小姐进宫就住在令妃娘娘那儿,早晨要早早起,赶到五公主去学堂的路上等着五公主,然后再一起到学堂。”
“哈哈哈.......。”顾柔仰头大笑出声。“活该!”
慕容婉儿急忙回头看,害怕五公主几人赶上来听到。
“顾妹妹”慕容婉儿有些不赞同的喊道。
顾柔停下笑声:“婉儿姐姐,你是不知道周若她有多坏。她可是一直谁的看不上眼的人,我好些小姐妹都被她奚落哭过。”
“周将军的小女儿不过是在席上说了句;这盘点心真好看,她就把周家妹妹贬低成蠢笨无知,没规矩,没素养的野丫头。周妹妹嘴笨不会说话,急的直哭。她又说周妹妹;一副小家子气,嘴撅得像个驴嘴一样,难看的要死,没有一点点的大家闺秀的素养。”
“屁的素养,周妹妹一个四岁的小丫头要有什么闺秀素养,就该她把周家妹妹奚落的一无无四处哭的那么伤心的。”
慕容婉儿听的惊讶不已:“周小姐怎么会这样?!”
“她有病。”顾柔狠狠出声,“我当时听不过,拿起盘里的糕点果子扔了她一身。”
“哈哈哈........”顾柔想起当时周若气的跳脚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大笑。
“然后她就气的说不出话,就指着我;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的说了个半天,像个结巴似的。”
知书几人脑子里想着当时的场景,捂住嘴笑了起来。任谁也不会去跟个孩子计较,更别说那个孩子没做错什么,顾柔的做法听在几人心里只觉的痛快极了。
顾柔同周若两看生厌,在学堂顾柔从来都是头都不回,她感觉只要看上周若一眼,自己吃饭的心情都会被影响到少吃一勺。为了能吃饱饭,顾柔每次回厢房用饭时都坐的离她远远的,饭桌上也尽量的少说话,就只埋头吃饭。
下午是逍遥子的课,等上课时间到了,顾柔的位置空空如也。
在逍遥阁。逍遥子在宫里暂住的地方,小桥流水相映相辉的苏氏风景同着威严辉煌的皇宫比起来,顾柔更喜欢逍遥子先生的住处。
一座凉亭前,秋风和煦。顾柔眼睛在棋盘上四处搜索;怎么会没有破绽?这棋局不该是毫无破绽的啊。
逍遥子悠闲的喝着茶,看着顾柔低头在棋局上努力找着破绽“哒”:“先生我下这儿。”
“你确定?”逍遥子放下茶杯“要不再看看,再想想?”
顾柔不确定的扫视了眼棋盘:没有比下在这儿合适的了,下在这儿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招,但拼死一搏也不是没有转败为胜的可能。
逍遥子指着一处道:“你可以下在这儿,在这儿布防。布防好后就能开始吃我落在周边的棋子了。”
顾柔顺着手指的地方看,思量着;好像这儿也是可以的,就是要的时间要多一些。
“嗯,先生。这里也能落子。”
“先生高明。”
逍遥子啐道:“你个机灵鬼少拿好话糊弄我,你不早就看出来可以下在这儿了。”
顾柔挠着头:“是能落子在那儿,可布防要时间,布防好了再进攻又得等些时候,下的一点都不痛快。”
逍遥子落着棋子:“下棋那有下的痛快一说,下棋就好比行军打仗,你执棋就好似领将者,你要心思缜密,有勇有谋,行事果断要保证你手里的兵士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还要争取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更大的胜利。”
顾柔本是武将之家,只要想到如果有将领是像自己刚才那么轻佻的想法行事,她想:她可能会提刀削了他脑袋!
“多谢先生教导,学生知错了。”顾柔态度诚恳的认错道。
逍遥子点着头:“知道错就把这盘棋好好下完。”
“是,先生。”顾柔收起随性而为的心思,好好斟酌着每一步棋子的去向,思考着每个棋子前三步如何走,后三步如何落。
逍遥子点着头:孺子可教,真的是孺子可教。不用长篇大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只提点一句她自然而然就懂,也能立马做出改变。
顾柔先前的棋艺是稚嫩的,跟着自己下过两次后就开始模仿我下棋时四五分的样子。给她说要自己找自己落子风格,从先前毫无章法的路子再到后面她自己落棋凌厉迅速。她落子果断和自己慎重落子交手起来,这棋局下的也慢慢有了乐趣。
寒风凛冽,入冬了。
范氏坐在下首,看着聚精会神大杀四方的祖孙俩:“婆母,这周府要给周老丞相办八十寿诞,咱们就送棵百年人参,会不会礼太单薄了?”
顾老夫人手拿棋子,眼看着棋局头也不抬的说:“有贺礼送他已经是我们宅心仁厚了,也不想想他和他那个好儿子都是怎么为难咱们的。”
“也是因为同朝为官不好撕破脸皮,要不然去都不用去。明天你就带柔柔去转转,他周府要是招呼的还算周到你母子俩就留下用饭,要是刻薄为难你们,你带柔柔起身就回府来,不用给他周长桂面子。”
范氏看了眼撑着下巴神游在外的顾柔,自从天冷不用进宫后她就被她祖母天天拖来寿安堂下棋。顾老夫人的话说的也没错,周府在公公身前在世时就因为军饷粮草的事俩人就没少撕扯。到了自家将军时也是常常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范氏:“那儿媳就这么拿去了。”
顾老夫人还是头也不抬:“嗯。”
手里的棋子落下,顾老夫人笑眯着眼望着顾柔。现在顾柔下棋可以跟顾老夫人旗鼓相当,有时还能多吃上些顾老夫人的棋子。
顾柔看一眼顾老夫人落子的地方,手起手落:“祖母又该你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