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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徐卿所言,宋金两国似乎还有缓和的可能?”
“不错,臣以为,金国此次不过是为了求财而来,所谓的屯兵边境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给我朝施压罢了,既然如此,我大宋富有四海,赏他们一点钱财又有何妨?”
赵钦心中一声冷哼,又是一个“主和派”加“赎买派”。
“那徐卿认为应当给金国多少钱财?这些钱财又当从何而来呢?”
“金国边陲小国,没见过世面,自然不会漫天要价,随便给他们些打发打发就是。至于钱财,当然是从百姓身上取来,说到底,我们把钱财赏给金人,不也是为了保护这些老百姓,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尔人言否?你本是读书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都不懂么?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腐儒,竟然也有脸妄议社稷!”
李纲站在一旁听了半天,此时再也忍无可忍,对着徐秉哲怒骂道。
赵钦摆了摆手,示意李纲不必着急。
“徐卿之言,虽是前所未闻,但却好似言之有理。”
赵钦真是被这个徐秉哲给气笑了。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赵钦做了两回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句话原来是这么用的。
徐秉哲一看官家笑了起来,心中更是得意。
他趾高气昂地瞥了一眼气的满脸通红的李纲,继续说道。
“其实臣窃以为还可以趁此机会,多从民间取些钱财回来,臣看延福宫有些砖瓦有点破损,刚好可以趁这次修整一番,让陛下住的更舒心、更舒服。”
“可如此一来,那些百姓岂不是就没有多余的钱财修缮房屋,他们又如何能住的舒心、住的舒服呢?”
徐秉哲也笑了起来。
“官家,对于百姓来说,你只要给他寸土偏安即可。更何况,咱不是还有校验库么,他们若是真的没钱了,自然会去校验库去借,等借了钱再拿去买房,这钱还能再回到国库中来,岂不是一举多得。”
赵钦真的笑不出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徐秉哲,朕有个问题想问你。”
“臣不敢,请陛下示下。”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陛下谬赞,臣饱读诗书……”
忽然徐秉哲停了下来,嗯?
谁?
谁是狗?
官家不是在夸我么?
徐秉哲一脸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赵钦的脸此刻已经冷的像是千年的冰霜一样!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没有啊!
“陛下,臣……”
“你闭嘴!”
赵钦缓缓站起身来。
“朕少时读《孟子》,贤人云‘君为轻,民为本,社稷次之’,我大宋自太祖以来,皆以仁爱为治国之本。”
“若无百姓,何来的国家?倘若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则官逼民反,终将以野火燎原之势,撼动我大宋之根基。去年东南方腊造反之事历历在目,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么!”
赵钦死死地看着徐秉哲,冷冷地说道!
“还是说,徐卿,是有意想覆亡我大宋社稷?”
“陛下,臣冤枉,臣一心为社稷、为陛下着想,绝无半点异心啊。”
徐秉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
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只是觉得官家怎地如此喜怒无常。
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对待那些命如草芥的百姓,本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