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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刚才看到你把他从车后备箱扛出来时,压根就没打算阻止你弄死他。”
“意思就是说,我把你的仇人弄死了。那你岂不是应该感谢我?”德特莱夫调侃地说道,其实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依然不明白这个记者出面和他搭话到底是想干嘛。
“呃。。。也可以这么说,我确实有点感激你。”
“那你不用谢,我心领了。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德特莱夫朝着斯文挥了挥手,示意他也回去吧。
“哎,你等等!”斯文一个着急,直接从背后拽住了德特莱夫的衬衣。
“你到底想干嘛?我还有事!”德特莱夫相当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嘛,嘿嘿~~”斯文笑得贱贱的,弄得德特莱夫的心里毛毛的,“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把钱都花那两个妞身上了,没钱打车回去,想向你要点钱花花。”
原来如此,这狗仔记者是个贪财的货色啊!那给他点钱应该就能让他闭嘴。德特莱夫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五十欧的现金递给了他。
“喏,拿着!我目前手上只有这么多现金,你先花着,不够用了再来找我要。不过记得要偷偷来找我,别让其他人瞧见。”
“好咧!市长大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抓着现金,亲了一口,斯文兴奋地说着:“您老回家多注意安全啊!”一转身,脚下抹油就跑走了。
望着狗仔记者跑远的模糊身影,德特莱夫的眼神越来越冷。被人目击了,目击人还是个声名狼藉的狗仔记者,虽说这记者是个识时务的人,不过总归是个危险因素。该怎么处理这个记者呢?看来有必要和LU商量一下。
德特莱夫开着车回到家,掏出手机,拨通了保罗·齐默曼的电话。
“喂,你那边处理完了吧,现在怎么样?”
“处理完了,那工作人员看到尸体一点都没怀疑就按了焚化炉的按扭,我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尸体现在应该已经化为灰烬了。”
“做得不错,你现在在哪儿?过来我这儿一趟,尽量走路过来。”
“我就在你家附近不远的地方,走过去十几分钟就到。”
“那你快点,我等你。”
一刻钟后,保罗·齐默曼赶到。
“我这套衣服你想办法烧掉,”德特莱夫把自己刚才杀人时穿的衣服、他使用的两个高仿车牌还有之前给法官莫里斯·拜耳注射用的针头用纸包住递给保罗,“还有之前给你的车牌也一并销毁。你工作的旅游公司不是在港口附近吗?那附近的船厂里有铁水炉对吧?”
“呃。。。确实有,十多年前我曾在那个船厂做过柴油机维修工。我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现在还在那里工作,好像今晚他还值夜班。”保罗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你想办法偷偷窜到那个船厂里,把这些证据全都扔进铁水炉里销毁。”市长一拍手,“就这么办!”
“这。。。不太好吧,我哪有本事偷偷窜。。。等等,今天是几号?”保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六号啊。。。不对,是七号,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可凑巧了,我那朋友今天五十周岁生日。市长,你家有没有高级点的酒水或者什么比较稀罕的东西可以做生日礼物的?有这个我就有办法进去船厂处理证据。”
“这个嘛。。。我想想!”德特莱夫考虑了一会儿,“你把我储藏的那瓶2017年产的叫Petrus的红酒拿走吧!”
“你。。。你是说那限量版的红酒?!”保罗瞪大了眼睛,“那酒一瓶值好几千欧呢!”
“无所谓,你不是说要稀罕的东西嘛?那酒就在楼下客厅的展示柜里,拿去吧!我也准备休息了。”明天一早六点或许LU会打电话来找他,德特莱夫想着想着,突然冲着保罗喊着:“你等我一下,我上楼取个东西。”接着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没过两分钟,保罗就看见德特莱夫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下来了。
“喏!”德特莱夫把手里的两封塞得满满当当叠起来有近十厘米的信封递给了保罗。
“里面有五万欧元,你拿去付租车费,那宝马车你得尽量快点还回去。至于剩下的钱,就给你老婆孩子买点营养品吧。还有,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我给你用作联系的手机还有电话卡现在就还给我。咱们必须断绝所有联系,这样才不会让警方抓到任何把柄。至于你女儿的手术,我保证那边会在一个礼拜内就会和你联系。”
保罗把手机递了过去,拿着那瓶红酒,把之前德特莱夫给他的那些需要处理的东西装进随身携带的背包,恭恭敬敬地辞别。
保罗是很行动派的一个人,半小时后他就已经在船厂的大门口站着了。
“呵,是保罗啊!这么晚来干嘛?”正在传达室熬夜看球赛的看门老大爷听到敲门声,伸出头来一看,这不是以前在船厂工作过的保罗嘛!就直接打了个招呼。
“我来看看海因茨,他今儿应该在铁水炉那边值夜班吧!”保罗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这货忘了今儿是他五十大寿啊,我今晚有点失眠,就干脆来找他叙叙,顺便给他个惊喜!”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那瓶红酒。
“Petrus?!那小子福气不浅啊!”老大爷一眼就看出了这瓶酒有多珍贵,眼神里充满的羡慕,慢慢打开大门,“你进来吧!”
“谢啦,大爷!你也早点休息吧!”保罗已经走进了大门,还不忘朝着身后的大爷招招手。
不一会保罗就走到了铁水炉所在的厂间,里面灯光昏暗,朋友海因茨·厄尔特就像个雕塑一样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双眼盯着铁水炉的方向。
保罗走到海因茨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在发什么呆?”
冷不防有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海因茨一下回过了神,“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保罗不爽地给了海因茨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小子是忘了今天是啥日子了?”
“啥日子?不是圣诞节,也不是复活节,更不是感恩节,我想不到是啥节日,要么你告诉我?”说完,海因茨又百无聊赖地用右手撑着自己的头,继续发呆,眼睛依旧瞟向不远处还在运转中的铁水炉。
“你五十岁生日啊,呆瓜!”保罗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什么人啊,每年都忘记自己的生日!“你以为我来找你干嘛的,帮你过生日啊!”
“嘿嘿~~!”海因茨傻笑起来,原来是自己的生日啊,一不小心又给忘了,“可是你为啥这么晚来找我?就为了给我过生日?”
“其实我是有点失眠,然后想起来你今儿五十大寿,就过来找你叙叙。嗯哼!”保罗故作神秘地咳嗽了一声,凑近海因茨的耳朵,“顺便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看!”
他像变魔术一样把藏在背后的左手迅速伸到胸前,一瓶名贵的红酒立刻展现在眼前。
“17年的Petrus!!”海因茨惊叫起来,这么名贵的酒,保罗是要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嘛?
“送给你的!生日快乐,老朋友!”
海因茨受宠若惊地颤抖着双手接过这瓶红酒,冷静冷静,千万别打碎了。他朝着保罗咧嘴一笑,“太谢谢你了,老朋友!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暂时帮我看一下厂间,我把红酒藏。。。藏好了再过来,不然我怕会打碎了。”他激动得说话都有点打颤,这何止是普通的惊喜啊,他太开心了。
得到保罗肯定的答案后,海因茨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厂间,向员工楼走去。
望着海因茨远去的背影,保罗龇嘴一笑。迅速顺着楼梯爬到铁水炉的上方,打开背包,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倒入了正在翻滚的铁水。
“嗤~~!”倒进去的衣服刚碰到铁水就燃烧了起来,冒出了一缕黑烟,几秒钟后铁水炉里又恢复了原状。
保罗不动声色地又走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只是单纯地坐在一边等着海因茨回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海因茨又屁颠屁颠地回来了,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之后俩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保罗表示有点困了,要回去睡了,海因茨才依依不舍地和他道了别。
然而保罗并不是回家去休息,而是连夜开着那辆租来的白色宝马i8豪车赶去莱比锡的租车公司去还车。顶着巨大的疲倦,他终于赶在了九月七号上午十点到了租车公司,顺利将车交接了回去。
回去汉兹市的路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保罗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再也不用帮市长干杀人藏尸的勾当了。重担一卸下来,他无比轻松,不一会儿就坐在火车的座椅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