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连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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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对方几分钟给与回复。

    “哦，谢谢，打扰了！”

    打了二十几个电话，终于有一个租车公司回答说有了。租车的是一个日本女人，身高不到一米六，这绝对和那天接拜耳法官的司机不是同一个人。

    又打了十来个电话，伊格玛越来越想放弃了。望着下面这个来自莱比锡的租车公司，他想着，打完这个电话我就歇会，下午让弗洛里安忙这个，神烦。

    问完那一连串问题后，伊格玛等待着对方说“没有”俩字。

    “请稍等。。。有，一个来自汉兹市的叫保罗·齐默曼的人有借过，九月五号下午借走，七号上午十点还的。”

    保罗·齐默曼？这不是刚才跳楼的那个人吗？

    “请问借车的那个保罗是长什么样子的？”

    “嗯。。。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他的身份信息，你记一下。”说着，对方把租赁宝马车的保罗·齐默曼的驾驶执照上的所有信息都报给了他。

    “谢谢你了啊，请你把我的警号也记下，我可能需要联系你那边的刑警彻底调查一下那辆宝马车，希望你配合。”说着，伊格玛又报了一遍自己的警号。

    “没问题。”

    挂断电话，伊格玛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市警局。

    “喂！我是伊格玛，帮我调查个人，尽快把他的详细资料和照片发到我的私人邮箱里来。”说着他就把刚得到的驾驶执照上的号码和自己的邮箱报给了对方。

    两分钟不到，伊格玛的手机“嗡”的响了一下，一条邮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打开邮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果然是同一个人。那天接走拜耳法官的人就是现在躺在急救室被抢救的保罗·齐默曼。

    快速按了三个手机键，伊格玛打通了110电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警号后，他要求对方帮他转接到莱比锡的市警局。

    “喂，我是汉兹市警局的伊格玛·兰格。这边有件谋杀案里牵扯到了你们莱比锡那边一个租车公司的某辆宝马车，可否协助调查证据？”之后伊格玛把案情详情和那个租车公司的地址告诉了对方，“我和那租车公司联系过了，你们过去报我的警号，他们就会把那辆车给你们查，麻烦了啊。”

    “麻烦什么啊，有消息通知你。”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伊格玛长呼出了一口气，这案子看样子就快要破了，自己估计也可以乘机轮休一会了。走回急救室的门外，他和弗洛里安又聊到了保罗·齐默曼跳楼前说的“背了三条人命”那几个字。

    “三条人命中的一条是拜耳法官，这不难理解，那剩余两条命是谁？”伊格玛右手来回摸着自己的后脖颈，拼命地思考着。

    “唔。。。其实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弗洛里安眨巴着眼睛，盯着伊格玛，“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啥你就说呗，指不定就给你说中了。”

    “呃，那两条命会不会是指八二一海难事故里死去的两个律师？”

    “你是指那个海难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人为的？怎么可能！半夜里在海上沉船，闹不好是会搭上自己的命的，有谁会冒这个险？”

    “所以我说是大胆的猜测嘛！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弗洛里安委屈地说道。

    虽说这个猜测很天马行空，但伊格玛记住了，回头去问问那个海事局叫李凯歌的小伙子。

    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灭了，几个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怎么样？”伊格玛上前问。

    “命是保住了，但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能醒。没准明天就能醒，也没准一辈子醒不了，看他造化了。”其中一个医生摇着头说道。

    “那医生，倘若他醒了，请你们联系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伊格玛说完话，拉着弗洛里安的衣领就往外跑。

    出了医院，伊格玛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海事局。完全把在一边整理衣领还骂骂咧咧地翻他白眼的弗洛里安撂在一边当透明人。

    “喂，我是伊格玛，李凯歌在吗？”

    “请稍等！”隔了两分钟，李凯歌接了电话。

    “喂，我是李凯歌。”

    “喂，你好，还记得我吧，伊格玛！我这边案件发展有点不受控制，有个大胆的猜测想让你帮我验证一下。你说八月二十一号凌晨的那个海难事故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应该不可能吧！人为制造海难搞不好会搭上自己的命，更何况当时是半夜。”

    “那你们鉴定海难从来不考虑人为因素吗？”

    “当然考虑了，但我们更考虑船的寿命和柴油机的保修期。那游艇属于快报废船而且柴油机超过保修期有两个月，更何况并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应该就是意外事故没差了。”

    “那。。。”伊格玛突然想起来那个海难事故鉴定书上的开口销，“有没有可能人为弄断那个开口销？”

    “。。。”李凯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因为他想到了以前带他的老师傅说过的话。这开口销确实有可能人为破坏掉，而且并不是难事。可知道这个知识点的人可是柴油机维修专家中的专家，他莫约估计整个海事局除了他恐怕没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知识点。“有可能！那个游艇现在还在我们海事局扣着，我再去查一下，有什么新消息我会通知你。”

    李凯歌放下电话就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说有点急事需要求证，就直接去了被扣下的游艇那里。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柴油机调速器的盖子，拿起里面掉落的那半截开口销，又小心翼翼地把另外那半截开口销也取了出来，装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塑料袋里，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用精密镊子取出其中一截开口销，放在显微镜下调节、查看。当他看到开口销断口的那一瞬间，心凉了半截。他看到了几道细细的划痕，那明显是锉刀锉过的痕迹。正如伊格玛刚才在电话里所说，这起海难真的是人为的，而且只有那三个船员才有这个能力做手脚。

    斟酌再三，李凯歌把他新调查的结果反应给了上级，海事局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上头发话，八二一海难必须彻底地重新调查一遍。

    李凯歌把这个消息通过电话告诉了伊格玛，并且说明这个开口销应该是在八月二十号开船前就已经被某个船员找了机会用锉刀轻轻锉了一下，然后在八月二十一号凌晨的某个时刻这人又偷偷用手来回掰两下弄断了的。至于嫌疑人，他告诉伊格玛，除非是柴油机维修专家中的专家，否则不会知道这个知识点，能做到这点的人怕就在那三个船员当中。

    而伊格玛跟着就去调查了那三个船员的详细档案，船长乌韦·布鲁纳和史蒂芬·泰尔从开始工作到现在都只是船只的驾驶员。只有船员保罗·齐默曼曾经在港口的船厂做过多年的柴油机维修工。制造那起海难的人不出意外就是他，可惜没有任何有力证据来证明。

    莱比锡那边市警局的刑警们办事效率也挺高，很快就在那辆白色宝马车里找到了极微量的血迹，检测出DNA的详细数据就第一时间给汉兹市警局这边发了过来。经过对比，那车上的血迹是属于拜耳法官的。

    这下案情明了了许多，保罗·齐默曼是八二一海难和九二六后花园遗骨案件的凶手。

    然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保罗·齐默曼和这三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根本不存在恩怨关系，为何他会向三个人痛下杀手。而他在知道拜尔法官被活活烧死后更是因为罪恶感而癫疯发作继而跳楼，他跳楼前说的那些话和举动明显说明他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去杀人，那背后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想到这里，伊格玛不仅打了个冷战，这个案子的背后有个身份相当高的幕后人在控制。

    看到伊格玛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的弗洛里安有点好奇。

    “你怎么了？突然抖了一下。”

    “没啥，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伊格玛苦恼地说道。

    “说来听听。”

    “还是不说了吧，相当天马行空的事情。”

    “我之前不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你了，结果还真给我说中了。说不定你的第六感也很灵呢，况且我也有个很疯狂的想法。”弗洛里安咧开嘴笑得诡异。

    “那我就说了，”伊格玛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用力从鼻孔里喷了出来，“我怀疑保罗·齐默曼之所以动手去杀那三个人，是为了他老婆女儿的肾源。”

    “Bingo，我想到一块去了！”弗洛里安右手做成手枪的姿势，指着伊格玛说道，“要说凑巧也凑巧得不像话，五年了他老婆女儿都没有找到肾源，偏偏在他动手杀害这三个人时，肾源一下就送上门来了。我不信这是单纯的巧合。”

    伊格玛点点头，“弗洛里安，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在九二六后花园遗骨案件中出现了七零六油画毒杀案件中的重点嫌疑人，也就是我们通缉的那个金发女，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嗨，不就是说这个女的很有可能就是七零六油画毒杀案件、八二一海难和九二六后花园遗骨案件的幕后真凶嘛！这活脱脱就是一起计划周密的连环杀人案。”弗洛里安平时挺毛糙的小伙子，可他聪明着呢，是整个警局里学历最高的人。

    “关于这个幕后真凶，你。。。有没有想法？”伊格玛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

    “伊格玛，你别抖，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也有想到。”弗洛里安也有点发怵了。

    其实他俩心里都清楚，保罗·齐默曼是为了老婆女儿的肾源杀人，那这个肾源肯定不是通过合法的途径获得。指使保罗杀人的幕后主使和非法qiguan买卖组织必定有着深厚的联系，但绝不会是黑社会的头目。试问黑社会的头目想杀人还需要用肾源来诱惑一个陌生船员动手嘛？自己手下都是干嘛吃的？排除了黑道的人，那么这个幕后主使只能是白道里站在顶层的人物了，比如市警局的局长、市长，亦或是更高阶层的，比如国家总理、总统。。。。。。倘若真是这样，这将是动摇整个汉兹市乃至整个德国的不得了的案情。

    “咱们先别说这个，不如整理一下资料，这几个被害人都是跟法律有关，咱们不如去翻翻他们以前打过的官司，说不定还能找到突破口。不过只能我俩暗地里调查，这咱们也没证据，跟上头说这几个案件是连环杀人案，谁信啊！”弗洛里安叹气道。

    “也是。明儿就去查。”伊格玛也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几天，这俩人忙得恨不得连猫爪子都借过来使。他俩把三个案子里的四个受害人近十年的所有官司记录都借了过来，一个官司一个官司地查，做了个详细的客户资料表。心想，或许他俩能查到某个和这四个人都有牵扯的人。

    然而，他俩没有想到的是，倘若他们再往前多查个十年，就一定能查出事情真相，或许就能阻止未来那几场催人泪下的悲剧发生了。